第七章 凉面

妖林看到那人居然对着花猪叫叫春花嫂子，后来更是……唉！一言难尽啊！

都说喝酒误事，妖林也明白，只是没见过如此荒唐的事。

师傅是烟鬼不是酒鬼，他不明白那玩意儿有啥好抽的，呛人。

就像他不明白眼前这人是怎么想的。

他哥哥很多，可是也都大他很多岁，有事问他们的时候，一两句还解释一下，问多了就嫌烦，要么叫他滚蛋，要么就直接不理。所以他很多事都和大军说，大军不闲烦，两个人就一起探讨。大军还经常问他一些问题，比如，你的弹弓怎么瞄准的，妖林也不藏着掖着，就拿起弹弓和大军说，眼睛，弹弓叉尖，和目标，三点一线。这时候的妖林眼睛里都是光。大军才喔的叫起来:不是眼睛到目标吗？妖林笑着说，那样瞄你还不如扔石头打的准吧。

后来大军去乡里上学，两个人见的少了，他有好多成长的烦恼想问他，可总也见不着。问老梅？那老头就笑，还说你长大就知道了，妖林想骂人，老子现在就想知道啊。

他只能等大军放假了才能问，慢慢就沉默了。闷头做自己的事。

他现在想问大军，我现在怎么办？

妖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在村里见过猫发春，牛爬骚，鸡打水，狗连蛋。大家也起哄一起看，感觉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嘴巴很干。就偷偷的跑到猪食房，掀开缸盖，水瓢也没用，一头扎进水缸里，一顿猛灌，头发也**，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回到房间想着这货喝酒了就敢弄猪，和村里的金大牙有一拼，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耳光声，还有三声咬牙切齿的贱，贱，贱。接着精瘦男大喊一声:贱畜生，明天就杀了你吃肉，咚一脚踹在猪身上，那花猪长嘶一声又哼了一会儿。然后主屋的门就关了。

这精瘦男很是不正常啊。

妖林突然想起晚上吃的腊肉，还吃了那么多，该不会……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天很晚妖林才起来，主屋的门还没开，几头猪在拱栅栏门，锅里的红薯妖林也不想吃，捏了二三十个拌了些糠麸就给三个槽分发了。走到花猪那就特意观察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花猪眼里只有铁皮桶，看着红薯拌糠麸就双眼放光，呱呱呱没一会儿就**了个精光。走到花猪那就特意观察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唉！这猪要是会说话不知道会说什么？妖林在想。草，草，草，我他妈的这是要和猪说话吗？草。忽然想起大军问老黄狗，王学峰姓啥的事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快到中午了那精瘦男才来开门，光着膀子拖着鞋，已经换了昨晚的大裤衩子。看着几头猪都躺在地上晒太阳。他一脸欣慰:大军啦，来，跟我出来。说完转身出去了，妖林跟在后面。

穿过走廊，就豁然开朗，眼前是个晒稻场，有木头的篮球架子和石磙、凉床。周围一圈是各种树，精瘦男指着走廊右边的偏房说，这是厨房，左边是正堂屋跟住人的几间房，你随便瞅瞅，不要出稻场，我哥家的狗咬你我可不管。去，下点面条，我们俩吃的，东西都在厨房里面，你自己找，说完就往凉床走去。凉床上有扇子，床单，地上是搪瓷大茶缸子，凉床傍边有棵很大的枣树，树下有条小路通向远处的菜园，菜园那边有一排房子，上有白石灰刷的字，太远了，看不清。

妖林走进厨房，东西很齐全，比他家里好多了，起码有两个大橱柜，米缸、面缸、水缸、面条筐，灶台案板锅碗瓢盆啥都有，门口那柜子里有他们昨晚吃的剩菜，锅里的碗筷没洗。

一顿忙乎煮了半锅面条，想着天气热，就把面条捞出来放竹筲箕里，过了几遍凉水，放案板上，又拍了几根黄瓜一头蒜，青椒大蒜小葱剁碎黄瓜切段。找了个大盆一股脑的放进去，淋了点油和醋，又找出来半瓶臭豆腐，夹了点放里面，撒盐搅拌腌一会儿。剩菜也端出来，几个剩菜都放在一个盆里了。妖林站门口喊了句，吃饭。

穷人孩子早当家，大人们下地干活，小孩们就得在家烧火做饭，不会也给你教会，妖林这种心灵手巧无师自通的就学的更快了。

那家伙兴冲冲的跑进来，这么快就好了，看着凉面眼睛就亮了，嗯，凉面好，凉面好！哎，还有拍黄瓜，直接用手拿了一块，嗯，得劲，真得劲。也不等妖林，拿个盆就装了半盆面，把剩菜倒了一半进去，又去找来辣椒粉撒上面，叮咣一顿搅拌。完了把拍黄瓜整了一半到盆里，拿了头蒜，对妖林说，我去凉床上吃，热。妖林没说话。那剩菜他是有点不想吃了。吃完饭，妖林在洗碗，精瘦男打着饱嗝走了进来，呃日他姐唉，真得劲，大军别**洗了，走，俺带你去认个门。

妖林就跟着他出来了。精瘦男边走边说:走这条小路，前面是俺哥家。

菜园子里的夏季菜很多，黄瓜，瓠瓜，苦瓜，四季豆，西葫芦，西红柿，大葱，蒜苔，莴笋~几棵桃树上也挂满了桃子，菜园外面是一大片庄稼地，麦子已经被收割了，地边就是一条河，两家的地势比较高，房子菜园周围都是树和各种灌木，慢慢走近他哥家的房子，墙上的字也能看见了，妖林小学四年级就没读了，但是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写的是:农业学大寨，杨岩农科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门口有个女的在洗衣服，很大的一个木盆，里面有一堆衣服。

嫂子，吃了没？

那女的一抬头，吆，老三，做啥？刚吃完。

女人不胖不瘦，头发茂密，眉毛也很浓。看着妖林呆若木鸡的样子，眼睛一弯，就笑着说，你们哥俩前天去收猪，就收了这么个奶娃子。老三回头看着妖林的猪哥像，抬手对着妖林后脑勺就抽了一巴掌。对那女的说:俺哥呢，嫂子？

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