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的自鸣得意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魍院长用法杖的一记重锤提醒他还有步骤没有完成。

思思院长的眼神有些不善：“穿上法袍不等于是法师！没有学魔法，你对魔法元素的感应再强也没用！”

白芒精神一振。要开始学习魔法了吗？可以大杀四方了吗？要由美女院长亲自演示教授了吗？

“魔法等阶与魂火等阶一样都是黑白赤橙黄绿青蓝紫九阶。一般情况下，魔法等阶是无法超过魂火等阶的。不死神族一诞生，魂火等阶都是黑阶。魂火中蕴含的魂力可以转化为魔力或武力。有魔法天赋的不死神族大约只有一成，进阶白阶后才能称为法师。法师魂火等阶进阶后，魔法等阶也相应进阶。像你这样魔法等阶是赤阶，而魂火等阶低于魔法等阶，只是白阶的，是极少的例外。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魔法等阶会不会降阶，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尽快进阶魂火等阶，以此稳固魔法等阶。”

“接下来你必须确定自己研究魔法的方向。白阶基础魔法共有百种之多，建议你只选择其中的十种精研。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渴望的魔法发展方向。我会给你最好的建议。”

白芒最渴望的当然是拥有肉体。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指向思思美女胸前肉最多的地方说：“我想要这个！我想和你一样！”

“你确定你要这个？”思思美女伸出纤纤玉手揉了揉胸前的两团圆丘。顿时波涛汹涌！

白芒瞬间石化。

“我不建议你拥有这个。这两团能量不过是表明高阶法师的身份，提高震慑力；另外只增加了少许防御力。对你这样的初级法师来说消耗太大。而且你的骨架形状按上这两团似乎也不大协调。”思思美女一脸圣洁。对她来说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术问题。可是她的两双玉手还在放荡地揉啊揉，为了让白芒看清楚，还往白芒面前凑了凑，挺了挺胸。为了演示防御力差，甚至变出一把骨匕，直接从胸部最高点扎了进去！

看到此处的白芒再也忍不住！

瞬间魂力耗尽……

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芒隐约听到了声音：“奇怪！晕倒了赤阶魔力竟然还有少许增长，这完全违背了魔法规律！嗯，这个问题一定要尽快研究明白。”

说话的自然是研究狂思思院长。

白芒定魂一看，思思美女蹲在他身边检查他的魂火，害他晕倒的罪魁祸首——两团波涛正垂在额顶！

“醒了？我继续指导。如果你一定要这个……”思思美女冷静地说。边说边作势欲揉……

“不要啊！千万不要啊！”白芒一声惨呼。如果骷髅有眼睑，他一定会即刻闭上。他想象着自己被改造成人妖的模样，几乎要再次晕去。

“不要？”思思美女放下了罪恶的双手，一脸安慰地道，“不要就对了！我给出的专业建议，从没有哪位大师质疑过。”

“我绝对相信院长您的建议！”白芒咬牙切齿地说。

“那么，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攻击、防御、强化、弱化等几个魔法发展方向的特点……”思思院长又开始滔滔不绝。

“院长大人，能不能打断一下，”白芒惴惴不安地说，“我想问问能够让我们不死神族变成人类那样的魔法是什么魔法？”

“你是说……”

“我不是要变成你那样的，是想变成男性法师，就像……”白芒怕思思美女再次误会，连忙四处张望，然后迅速一指身边的另一个身影道，“就像魍范法士长那样的！”

“哦，你是说的是‘聚灵’魔法。这个魔法白阶法师就可以学，但效果只能是初阶的。像其他不会魔法的兵种需要我们协助施法，初步的效果是变成全身漆黑的魔兵，模样难看一些，但可以增加防御力和行动力。不过我们法师本身有魔法的优势，同阶之下，法师的灵力覆盖更匀称。初阶法师还无法像我这样凝聚出灵眼，更无法重塑身体曲线。就像……”一提到专业知识思思美女就两眼发光，双手举到胸前又要演示。幸亏她想到了什么，及时将手放下，这才没有刺激到白芒。

“可是我看到很多魂火等阶比我高的老兵并没有覆盖什么灵力呀？”白芒想起骑士长和马夫，还有魉统领和他的五个跟班。他们的身材比自己其实好不了多少。

“那是因为这该死的光明结界！三大光明主神联合布下的结界！一万年前，死神军团还是雄壮无比！就是因为光明结界隔绝了天地间的魔法元素。逼得我们不得不用死神神力进行魔法元素转化。而神力是有限的。一万年来我们再怎么节省，也只能再坚持最后两百年了。如此少的神力，我们怎能浪费在修复士兵的躯体上。就连我们法师为了维持躯体而消耗了自身太多魔力，比当年虚弱太多了！”思思美女的情绪由愤怒转为低落。

白芒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太多远古密辛。光明神族有三大主神，不死神族有死神，那应该还有其他神灵和为这些神灵效命的神族吧？思思美女自然是为神灵效命的高阶神族。看着她充满年轻活力的面容，想到她已经是年龄超过一万年的“老妖精”了，不由心中一叹。

思思美女突然精神一振，道：“光明结界是很强大。可是我们有死神神力庇佑，他们也无法将我们瞬间毁灭。又不敢与我们正面对战，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围困我们。好在我的魔法研究已经有了突破！用黑暗魔法破不了结界，难道用光明魔法不行吗？虽然我们黑暗法师不能施放光明魔法，可是这么大的光明神殿里最不缺的就是固化了各种光明魔法的物品！”

白芒不由得衷心佩服思思美女的奇思妙想。用光明魔法破光明魔法，也只有那些不拘一格的天才才想得到吧？至少自己这种前世被教育成考试机器的废物就绝对想不到。枉自己还自夸什么天才！真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在天才面前，白芒扭扭捏捏地问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这个‘聚灵’术练到高阶，是不是能像人类那样……”白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下，有些欲语还羞。

“你说人族？”思思美女的眼神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人族有什么好！寿命短，实力弱，不过是神族驯养的奴仆！你怎么会想到像人族那样？”

“不是，不是！”白芒连忙辩解，“我是说灵体像人族那样会流血，不是更真实吗？”白芒很佩服自己的灵机一动。只要会流血，那该有的功能就会有吧？

哪知思思美女勃然大怒，她显然没有忽略刚才白芒看一眼胯下这个细节：“人族女性每隔一段时间确实会流血，可是你学这个有什么用？能增强战斗力吗？真实？神族的躯体才是完美的真实！是不是因为你保留了前世记忆，所以过于同情人族呢？成为神族无上荣耀！你怎么可以这么懦弱！”

白芒百口莫辩，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他识趣的不再问任何问题。

接下来，思思美女专门耗费了一天时间为白芒确定魔法发展方向。

最终确定的方向是强化为主，防御为辅。因为白芒的想法是：攻击要上前线对敌，弱化魔法也主要针对敌方，那都有送命的危险；强化就很不错，站在友军这些肉盾身后扔几个强化魔法多么轻松！就算不幸被敌方突破到面前，自己还有防御魔法减少敌方兵器和魔法的伤害。对白芒来说，保命才是第一。死神军团又不是亲爹，犯得着为他们拼死拼活吗？他可没有那么傻！

思思美女没有发现白芒心中龌龊的想法，对立过誓的白芒完全没有戒心。尽心尽责地指导完白芒，交代晚饭先生用心监督白芒学魔法，这才翩然离去。

与白芒想象中的捧起魔法书背口诀完全不同的是：亡灵魔法的学习与摆放在大厅中央那些骷髅头有关。晚饭先生特别交待，只能触碰那些有黑色灵气萦绕的骷髅头，其他的有白光散发或者绿意缠绕的不可触碰。因为那些骷髅头记录的光明系魔法和自然系魔法。之所以摆放在黑暗法师塔中，是为了研究魔法对抗的。普通亡灵触碰了立刻魂飞魄散。

至于学习方式，按照晚饭先生的解释，只要捧起一个骷髅头，用魂火与之对视，就会有施法咒语和施法全过程的画面传入魂火。

如此学习方式对于白芒来说自然是叹为观止，先进至极！可是一想到学魔法时必须与骷髅头嘴对着嘴，白芒就直犯恶心。再加上问明白不死神族所谓的“聚灵”，聚的就是他从转生池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黑沉沉的死气，他的抗拒心理就更重了。

“这样凝聚出来的神体真的好用吗？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高阶呢？我说的是像手臂肌肉那样可以随意变大变小。”在正式开始学习前，白芒忍不住又问了问。当然问的是有点呆，话又不多的晚饭先生。

“这个应该要修炼到紫阶吧！就像几大统帅那样，由死神陛下赐下无上神体。变大变小随心所欲，可以化流水，也可以成玉石，就算像你说的流点血，都能够完美模拟。”晚饭先生一板一眼地回答。

“用多长时间能练成紫阶？”白芒急忙追问。

“快的话一百万年就够了！当然必须悟性特别好。”晚饭先生实话实说。

一百万年？！黄花菜都老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处男的耻辱啊？白无常你个死太监！都是因为你，要我等一百万年！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下油锅！

白芒双手食指向天剧烈地抖动。他的魂火跳动频率增强了一百倍。

法士长惊愕地望着白芒，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狂。难道他是在向死神陛下祈求庇佑，表明自己要修炼到紫阶的决心？

白芒眼窝中的白色魂火在颤动，有一些奇异的变化在发生。白色的能量在白芒的怒骂声中开始沸腾。突然如池塘涨水那样溢满了整个眼窝。

白阶魂力巅峰！

法士长的眉头瞬间收紧：“这……这样就进阶了？魂力进阶不是要靠修炼武技或者魔法吗？而且像他这样的普通白阶要达到进阶标准至少要十年时间。这才过去多久啊？晕倒三次魔力进阶三次，祈祷一次魂力进阶一次。神族最出名的鬼才镶蓝袍魍快也没有他修炼得快呀！我应该立刻报告魍院长！”和白芒交代了一声自行练习，快速离去了。

白芒骂够了。精神有些萎靡。骂得再狠也是白骂。人家是有十殿阎王庇佑的神仙，况且隔着遥远的星系，怎么报仇去？说不定人家正看着我的笑话呢！

太阳系。地府空间。转轮殿。

十殿阎王齐至。

殿中高台上本应放置宝座的位置却悬着一面镜子法宝。正是明镜高悬。

一身如土财主般富态打扮的白无常笑容可掬地解说着：“各位大王请看，这就是比邻星系死神军团的魔法训练中心。镜中之鬼名叫白芒，正是由我地府派出的棋子。”

此时镜子正投射出一副仰拍画面：是从白芒的脚边往上拍摄。画面中身着黑色法袍的白芒头顶正架着五根法杖——正是白芒参加授袍仪式的情景！接着画面一转，仰视镜头变成了平视。白芒已经从画面消失，出现的是当时站在白芒身前的五位镶绿边黑袍法师。

白无常解说道：“各位大王请看，这就是比邻星系的高阶法师。他们用魔法能量修炼，与我们地府用阴气修炼完全不同。其魔法威力不如我们的法术。卑职曾经亲身体验过，死神领地的阴气品质与我地府大不相同，我的实力至少削弱一半！。若派遣地府大军前往，恐无胜算。”

十殿阎王之首的阎罗王官威十足地道：“大军且先预备着，待窥破彼方弱点再说。此事你办的好，安排的两枚棋子天衣无缝。当记大功一件！”

“大王谬赞了！卑职万不敢当！”白无常惶恐道。

“你也莫谦虚！此事只我等知晓，切莫外传！等我地府大功告成之日，再看漫天神佛的笑话不迟！届时地府再开第十一殿，许你个王位也不为过！”

白无常顿时笑得比四月的牡丹还灿烂。

再说白芒。

他浑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受到了监视。此刻正捧着个骷髅头犯恶心。

“要不要亲嘴呢？为了早日实现理想，哪怕希望多么渺茫！我拼了！”白芒咬着牙和骷髅头亲了嘴。立刻就感觉魂火一颤，一句玄奥的咒语立刻被记了下来，同时眼前闪现出施法的场景：以魂火瞄准前方的骷髅，念动咒语后，浓浓的死气就汇聚在骷髅身上，裹成个木乃伊模样。随着死气不断压缩，开始沉淀在骨骼的缝隙之中。只是简单的抹平，并没有加以修饰。所以整个白色的骷髅只是多了个黑色躯体，胸前完全是平板一块，脸部也没有鼻子和耳朵的突起。

不错，这个魔法正是白芒要学的第一个魔法“聚灵”。

放下骷髅头，白芒默念了几遍咒语，然后信心十足地将魂火瞄准自己的光秃秃的铜骨，用灵力将咒语念出……

结果……骷髅还是骷髅！

可能是咒语不熟，再试一次！

失败！

和骷髅头再亲嘴一次，重试！

还是失败！

再试！再试！

直到第一百遍，白芒终于放弃了。

他觉得不能理解。前世他背书应考，再复杂的题目背个五六遍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这么简单的一句咒语，念了一百遍，怎么可能出错？怎么可能无效？

难道是这个魔法不适合我？

换一个试试？

白芒又挑选了一个防御魔法“死墙”，这个魔法能在我方士兵身前凝聚出一面死气构成的矮墙，短暂阻挡敌方的攻击。虽然这个魔法不会对敌方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打乱敌方的攻击节奏还是颇具实用价值。

尝试的结果还是失败。

不信邪的白芒强忍呕吐的冲动，将记录了一百种不死神族基础魔法的骷髅头全亲了个遍。

然后，

他傻眼了！

一百种魔法竟然连一种都学不会！

不会连学魔法也搞种族歧视吧！

白芒想起在小黑屋的成功经验，心想莫非要加上一些地球上的土咒语才能见效？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南无阿弥陀佛！

认主独一！

主爱世人！

普度众生！

可惜漫天神佛并不保佑白芒。魔法学习彻底失败！

也许正如白无常分析的那样，白芒毕竟是来自地球的骷髅，对这里的魔法元素毕竟有些水土不服。虽然死神一系与地府一派颇多相似，但是修炼体系截然不同。所以虽然白芒成功感应到魔法元素，但学习魔法时因为细微的差异导致了失败。

我不是思思美女眼中的绝世鬼才吗？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白芒捶胸顿足。想要嚎啕大哭，可骷髅又没有眼泪这项功能。真正叫做欲哭无泪！

他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有位观察他多时的高阶法师幽幽叹了口气。

正是被晚饭先生请回的思思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