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螭吟(飞鱼小说)免费阅读

十六年前,大魏都城长安,皇城皇宫内一场大火,烧的皇宫高墙之内人心惶惶,满院的侍卫奴婢纷纷提水灭火,敲锣呼救乱做一团。

大将军曹建章领着两千御林军迅速冲入后宫太安殿,随后大丞相温泰率领一干文臣家将也入了后宫。一夜之间昭文皇帝驾崩,皇后秦氏殡天,五位皇子被戕害,取而代之的是那信亲王,文皇帝的同胞弟弟,信亲王元浩,登基之后号昭武帝。

皇城巨变,太安殿究竟是何缘由,无人敢问,就连文皇帝的五个儿子也都不知死因是何。一时间京城各府各户人心不安,皇城内外到处缉拿各色闲杂人等,每日处斩之人不下百余,腥风血雨,百姓日夜皆闭户关门无人敢出,繁闹奢华的长安城瞬时间好似一座孤城一般。

长安城外大将军曹建章的十万擒虎军马枕戈待旦,信马日夜不停奔波,如临大敌。

这一切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以文皇帝之名下圣旨昭告天下,禅位新帝文皇帝登基不过月余,这都城便恢复如初,好似什么也无曾经历般。

十六年后,长安城大丞相府,悬灯结彩,府门墙院洗刷一新,晌午之时,门前带甲之士林立两旁,迎来过往皆是城中各府道衙门的将军统领,各部司堂一品二品的尚书侍郎,还有出了名的绅商巨贾,各自跟着随侍携带重礼在相府门前等候,相府的仆人家丁管家账房也是忙做一团,等候之人排着长龙直出了府门前的十字大街,这大街自城门开启就已经被相府的府兵封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要问何事如此大费周章,这今日乃是大丞相温泰五十岁大寿,如今的温大人早已权势滔天,与大将军曹建章更是一文一武,把持朝廷。他过五十大寿,巴结攀附之人自然是数不胜数,使尽了溜须献媚之术。

时过黄昏,刚刚掌灯之时,门外迎宾便高声叫到"大将军到。"

顷刻间,门前一阵大乱,亲兵卫队呼号之声,战马嘶叫之声不绝于耳,马队之后,一人胯下黑云马,身穿大红卧虎袍,脚踏虎头靴,正方大脸,虎目圆睁,额下长髯随风飘摆,好不威风,驻马于相府门口正中。少时,相府之内走出数十人之多,为首者,外穿浅金色大袍,内系镶嵌金缕玉带,脚踏祥云盘虎靴,发髻插着汉白玉象牙簪,黑灰相间的须髯飘洒胸前,好一副奢华无比的员外相。身边左右也都是达官显贵,此人踱步出门便笑道"曹大人大驾光临,令老朽倍感欣慰呐,快请快请。

"温大人,客气客气,今日丞相大寿,这般时候才登门,曹某有愧了,若不是事情耽搁,本应早早拜寿才是。"说着,大将军下马抱拳行礼。

"快,把贺礼抬进府中,"大将军对身后侍卫说到。

二人携手揽腕一同进入这相府之中,好不亲密。

"快请快请,何事进去慢慢再议不妨,"温泰说到,他们本是儿女亲家,曹建章的二女儿十多年前早已婚配了温家大公子温涛,这些年间,育有一子一女。

"接到几份急报,我便急忙召集兵部几位大人商量对策,拟好奏折,上奏皇上,故耽搁了,还望丞相多多担待才是。"大将军曹建章媚笑着说到。

"大将军为国分忧,老朽之事何足道哉"温泰客气的说到。

"诶,温相何尝不是替国分忧啊,罢了,今日不谈公事,前来祝寿,切莫让这区区小事扰了丞相的兴事才是啊。"曹建章挥了挥手说到。

"对对,快里面请,各位大人随老夫迎着曹大人一起厅堂落坐,酒宴速速摆上。"温泰冲着身边左右说到。

众人落坐,阿谀奉承之词自然在这桌上不绝于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候相府大总管温二对众人说到"今日相爷大寿,特频请了京城凝香楼的六大名角前来助兴,各位大人若酒足饭饱有雅兴请移步后花园,这就开曲儿了。"

说罢,众位文官武将,绅商巨贾各个起身随着相府家丁前往后花园。这时温二叫住曹建章"大将军留步,相爷有请,请大将军移步书房,相爷有事与大将军商议。"

"哦,那前面带路,我这就与你同往。"曹建章说着斜眼喵了下身后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各自退在大厅门外。

温二领着大将军在相府一路左拐右转,转到一座独门大院,一座青砖瓦舍的两间厢房,便是相府书房,二人来到相府书房前,温二便对门前侍卫挥了挥手道"你等退下去吧。"

"是"两旁侍卫纷纷退出这座独院,纷纷站立与院外大门之处。

"大将军请进,"说着温二也屈身退出院中,与众侍卫立于院门之外,将门慢慢掩住,才不做声。

曹建章推门而入,温泰在书桌前起身相迎。

"亲家呀,快快里边说话,方才人多嘴杂,不便说话。"温泰一边将门虚掩一边对曹建章说到。

"不知亲家你要与我商议何事啊"曹建章一脸疑惑的问到。

"前日我接到秘报,南诏苍山有一妖物作恶。"说着温泰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封信。

"一妖物?是何妖物啊,难不成出了鬼怪不成。"

曹建章说着斜看了一眼温泰,端起桌上一盏茶。

"这妖物倒是小事,不足为虑,山中野物年头久了,长的出奇,倒也无关紧要,不过信中且提到了魑魅军。"温泰将信放于桌上,推在曹建章面前。

"什么?魑魅军?"曹建章说着,顿时手中茶杯落地,只见这脸上扭作一团,面容失色,好似被雷劈到了一般。

"亲家莫慌,信中提及,不过是好似,并未真正确认,不过见此事蹊跷,便请亲家你过来商议此事。"温泰故作镇定的说到。

"此事绝不简单,近日我府中司天监的掌监对我禀报,南方帝星日趋光亮,主我等之南星趋祸避吉,日趋暗淡呐。"曹建章一边擦汗一边说到。

"星象之说,不可谓不信,也不可尽信,曹大人多虑了,想这满朝文武尽在你我掌控之中,你的十万擒虎军召之即来,即便是那魑魅军尤在,又能耐你我何呢?"温泰脸上微微流出一丝得意。

"那倒也是,不过还有一事,温大人可曾听说过螭龙碑?"曹建章也稍作平稳的问到。

"是那开国之初朝中首辅广孝禅师所铸的螭龙碑吗?"

"正是,看来温大人也知道其中缘由啊。"曹建章盯着温泰说到。

"相传当初铸造螭龙碑,是为了镇这九州煞气,只因前朝杀气太重,饿殍遍野,又一说是为扶保这江山社稷,所铸之碑皆深埋于地下,视作本朝龙脉根基,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难道你曹大人真的不知道吗?。"温泰稳住心神斜眼看着曹建章说到。

"那便是说这碑不破,本朝便没有改换新朝之说了啊,可这碑又深埋于何处呢?曹建章假装疑惑的问到。

"这老夫却不曾得知,就连这碑到底有几块也无从得知,只是这朝野上下尚有不少人与你我暗自角力面和心不和,怕也是知道这螭龙碑不倒,这大魏气数未尽,可便要坏了你我的大事啊。"温泰盯着曹建章说到。

"十六年前我便说废帝立新,你我亲家谁坐这天下又有何妨,可你迟迟不允,说什么前朝拥兵自重犯上作乱者甚多,害怕不得人心,说什么等着新君禅位才可堵着天下人的嘴,一等就是十几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曹建章悻悻的说到。

"亲家,你是统兵大将,朝廷天启大将军,天下十镇兵马,你手握五镇,将来这皇位自然还是你的,老夫定当全力拥护,可前朝的事你难道不知?你手下统兵的将领你敢保证哪个不会也来个拥兵自重,造了你的反吗?老夫之所以劝说你耐着性子,无非就是让后来者看看,你我皆是以德服人,成天顺命并非造反,天下那些士族大夫也说不出什么,这天下你才能坐得长久呐。"温泰一双狐眼喵着曹建章,观察他的眼眉神态。

"这倒也是,亲家还是你看的长远些,我只知领兵打仗,对这权谋手段实在是愚钝呐,"曹建章听到皇位将来非自己莫属,不由得心花怒放,脸上顿时舒展开来。"可这究竟要等到何时呢呀?"曹建章又问道。

"近日宫中消息传来,那元浩身体每况愈下,不出三五月必归天,那时只剩下个黄毛小儿元朗,这禅位之事岂不是你我说了算嘛。"此时温泰低头算看着曹建章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罢了,一切听丞相安排就是了。"曹建章满脸春风得意的说到。

"好说好说,不过还请亲家你多派人手前去苍山调查清楚,这魑魅军究竟如何,为何会时隔多年突然又冒出了风声,难不成当年有漏网之鱼?"温泰凝重的看着曹建章说到。

"丞相大人,怎么会有这事呢?当年太和殿,你我看着那几人服毒身死,哪里会有什么漏网之鱼,相爷你也是多虑了。"曹建章摆了摆手说到。

"但愿是老朽多虑,可苍山之事绝不可掉以轻心才好呐。"温泰貌似急切的说到。

"我这就派手下得力之人速速赶往南诏,必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以解你我心安。"曹建章拱手对温泰说到。

"那便是好,刚刚亲家过府之时脸色凝重,满脸愁云,是为何事?莫非何处有变故?"温泰假意关切的问到。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贤婿渝州兵马总督监严怀忠来信说渝州城一带出了什么鬼兵,人数甚多,与之交战神出鬼没,见过之人回报说那些不是人,是什么阎罗王的十殿阎兵,面目狰狞,双头六臂,真是可笑至极,这哪里来的什么鬼怪。"曹似笑非笑的说到。

"怀忠亲自来信,你我也不可轻视之,最好亲家你也派人一并去渝州一趟才好,毕竟这时日无多,不可坏了咱们的大事才好呐。"温泰长出一口气说到。

"那是自然,过午之时我已与府中几位幕僚紧急商议此事,他们口说与相爷你相差无几,我已派人赶往渝州了,时日不多便能回报你我知晓。"曹建章缓缓的说到。

就在此时,前厅迎宾喊到"皇上特使,御前掌印刘大人到。"

温泰对着曹建章说到,"还算宫内的人识知趣,可毕竟我们还是臣子,走吧亲家,礼数不能怠慢,咱们出去迎一迎吧。"

"哼,这该死不死的皇帝,还得在他面前屈膝。若不是你拦着,定要叫他好看。"曹建章不忿的说到。

"诶,你我再稍稍忍他一时便是,走走,亲家莫要置气便是。"温泰边劝边拉着曹建章说到。

说着二人一同走出书房来到前厅,只见那门前立有一人,头戴三品文官燕翅帽,身穿青色蟒鹤袍,脚踏文生云履靴,手执圣旨,身后跟着两对宫内的太监总管,威风凛凛。

"温泰接旨,"说着前厅大小官员温泰曹建章一众俯身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闻听乃温爱卿寿诞,温爱卿日夜为国事操劳,替朕分忧,朕本应亲自登门祝寿,实乃病体未愈,不便自来,特赏赐温爱卿一对珍珠玲珑夜光杯,以为朕意,钦此。"刘大人宣读圣旨已毕。

刘大人念完圣旨起身去搀扶温泰。悄悄在耳边道"丞相,皇上确实本想亲自登门以慰丞相之辛劳,确实身体有恙,故派本官前来替皇上祝寿。"

"老夫惊恐万分,区区一臣子寿诞,哪敢得皇上亲自过问,实属臣之万幸啊,臣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温泰再次跪拜。

"丞相请起,下官定当如实回报皇上,丞相的感激之情万岁必然也了然于心了。"刘大人再次搀扶温泰。

"刘大人快入席吧,酒菜以备下,喝上一杯不迟。"温泰假意的挽留这刘大人。

"谢丞相美意,下官急于回宫复命,就不敢在此耽搁了,改日定来府上叨扰。”说着刘大人转身就要走。

"刘大人留步,"温泰拉着宣旨官轻轻问到"最近皇上在后宫之中病体究竟如何啊?"

"情况大大的不妙啊,昨日在龙榻之上,皇上口冾鲜血,昏迷了一个时辰,被太医诊脉针灸方才缓醒。"刘大人说到。

"哦,这样还请刘大人转告皇上,期盼万岁龙体早日康复才是呐,"说着转身对身后大管家温二说到,取一千两银子来,赠予刘大人。

"这可如何使得啊,下官前来宣旨还要丞相大人破费,下官惶恐啊。"刘大人俯身拱手推辞到。

"刘大人,无妨无妨啊,能来老朽府上宣旨给老夫祝寿,老朽已经觉得有亏于皇上了,这些银两大人定要收下才是。"温泰谦让着说到。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丞相了,下官告退。刘大人一再感谢的说到。

说完领着两对太监总管走出相府回宫复命去了.

丞相府众人不多时各自散去,曹建章也告辞回府去了。

这边再说这刘大人回宫复命,已经过了深夜子时,这皇宫大院依然是灯火通明,门前侍卫三五成队身着铠甲手执长戟来往巡视,刘大人走近这宫门之外对着门前挎着朴刀的小校说到"下官携圣旨前往相府祝寿,特来复命。"

"刘大人快请,太后命我等在此等候,等大人回来之时即刻去觐见太后。大人请随我来。"小校说完拱手施礼。

"你等前面引路,我这就速去。"刘大人回到。

说罢挎刀小校前面引路带着刘大人径直进入后宫,过了不多时,来在一所大殿门前停住脚步。大殿上写"暖香阁"几个大字。

"启禀太后,刘大人回宫复命来了。"小校在外向内说到。

说着从这门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女人说话之声,"快让刘爱卿进来。"

说着门吱的一声从内被推开,走出两名宫女,各执一风灯说到"大人请。"

刘大人顺时俯身低头轻轻踱步走入门内。

"你等退了下去吧。"那低沉的女人之声再次发出。

左右宫女,门外侍卫一干众人低头退出,直到退出这大殿大门之外。

"刘爱卿,今日一去,有何变化?"那太后低声说道。

"一切如太后所料,温丞相以礼待之,曹大将军也在相府之中,并无何非分之事,另赏赐了下官一千两纹银,下官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太后定夺。"刘大人从怀中取出银票双手奉上。

"罢了,这一千银两既然赏赐与你,你收下便是,只是你可曾从相府等人的言行举止发现什么蹊跷?"太后又低声问到。

"这个……一切如常,并未有何蹊跷,温相提及皇上之时,真情流露,对皇上到府祝寿之举颇感欣慰,看得出,丞相大人的感激涕零也令下官为之动容。"刘大人一一回到。

"那便甚好,如此那爱卿此行便是大功一件,待我告诉皇上必定重重封赏于你。天色已晚,爱卿及早出宫歇息去吧。"太后挥手说到。

"谢太后,臣先告退。"说着俯身施礼缓步退出门外。一直退出这大殿大门之外方才起身转头径直出了宫去。其实宫中朝中许多官员为求自保,不得不屈身于温泰曹建章,多数心中还是很敬畏皇权的。

这太后就是那当今皇上的生母,娘家姓赵,其兄赵统一直是范阳节度使之职。手下范阳军数万,也是称霸一方的封疆大吏。

"朗儿,你出来吧。"赵太后轻声对着屏风后轻声呼喊到。

只见一位十七八的翩翩少年缓步而出,明眸皓齿,圆脸横眉,唇红齿白,一身白衣素装,头上插琉璃翡翠的玉簪子,干净利落。

"皇祖母,"少年说到。

这少年原来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东宫首爵殿下元朗。

"你深夜来此打探消息,此番经过你也都听了,你有何打算呢?你父皇如今命在旦夕,你这小小年纪也无可依靠,无奈之下,也不得不向那温贼献媚求全,下旨给那斯祝寿也确是违心之举,只盼得那厮掉以轻心才好,这深宫之中唯有你我可相依为命了。"赵太后唉声叹气到。

"孙儿明白,孙儿不惧生死,只是牵挂皇祖母和父皇,那温曹之流他日必定弑君夺位,孙儿冥思苦想对策,却也是臆想,如今计穷也恐难以自救了。"少年满面愁云的说到。

"你有何良策计谋,全凭你自行安排便是,自从那十六年前你皇伯父之事,他们一家惨死于温曹二人之手,最可恨便是他二人还要嫁祸于你父皇,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是你父皇谋朝篡位,却不知这真相如何,你父皇自登基之日起,朝野上下无人听命这皇上,只知有这温丞相和曹大将军,即便下了道圣旨,也都敷衍了事一般,最近几年你父皇身体每况愈下,想必也是那温曹二人动了什么手脚,此时,我心早已千疮百孔,只求了却残生,寻了短见,可一想到你父皇还有你,我便不忍离去啊,孙儿啊,如今咱们大魏血脉只剩你一人可堪重任,你父皇久病床前时日无多,而那曹温二人又如何会放的过你呐,哎。"赵老太后说着,掩面而泣,却又不敢作出声响来。

"皇祖母保重啊,万不可有此轻声之念呐,孙儿自知长此以往命也不久矣,只盼着这皇天有眼,保佑我大魏度过此劫难。"说着太子元朗低声掩面哭泣起来。

就在此时,窗外有一黑影晃动,低沉的声音说到"太后太子莫要悲伤,今有书信一封,请看完之后快快销毁,以免流落他人之手。"说着从紧闭的窗户缝隙之中塞进一张字条,随后那黑影霎时间不见了踪影,如同鬼魅一般。

太子拿起字条踱步走进太后身旁灯火之下,仔细端详起来,就在这看信之时,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展,时而又低声叹气,随后又递给太后,赵太后看完表情与太子无异。

"朗儿,你看这事如何决断呐,"太后愁云密布般的问着太子元朗。

太子这时快速将这字条搓揉一遍塞入口中,直至咽进腹中。对着太后用手捂嘴,然后指了指窗外,太后心领神会,便不再做声。

"今日天色不早,孙儿也要先行告退了,孙儿一会去看过父皇便自行回宫歇息了,皇祖母也早早歇息了吧。"说着太子躬身施礼,俯身转到屏风后,自后门而出离开暖香阁。

转身去往太安殿,看问父皇元浩的病情,侍卫自然不加阻拦,自龙榻之前请安,眼见元浩如一具干尸一般躺在这龙榻之上,如不是看那口鼻尚有微微蠕动,与死人无二,便询问身旁太医。

"圣上白天之时气色尚好,尚能进食,每逢夜晚,便这般模样。"太医俯身回到。

太子元朗见到父亲这般,内里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心里百般滋味。

不多时,太子告退,出了太安殿一路向东宫走去,心里默默回想刚才暖香阁窗外黑影送上那字条上得几个字"南诏大理,苍山之巅,魑魅尤在,螭龙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