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磐堂(玉茂兴亮)完结小说免费阅读_热门完结小说西磐堂(玉茂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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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磐堂

网文大咖“尘市农夫”大大的完结小说《西磐堂》,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小说推荐,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玉茂兴亮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趁着两个大的不在家,董家婆与兴亮商量,现在人口多了,要拆旧建新做一座大房子。“只要钱够,你办就是。”两个儿子求学去后,兴亮经常拿出玉茂留在家里的笔墨纸砚写写画画,但仍感觉心里空荡荡地发慌,何况于经济他本就不太在行,几乎从董家婆进门伊始就是这女人当家作主的。到了农闲时光,董家婆雇工从自家山上砍杉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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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揖别

大清帝国、中华民国、中华帝国,政局的变动对这里影响甚微,和平时期乡人只有缴税时才会感受到来自统治阶层的力量,乡村治理总体上仍是“县治不下乡村,乡村靠自治,自治靠士绅”,不收税时哪个统治者在乎又远又穷又没油水的乡村呢?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上下交流少,此地闭塞在高山盆地里横向沟通也少,自然就几十年不变、几百年如一了,乡村的新闻无非是谁过世了、谁结婚了、谁生崽了、谁建新房了,至多还有谁休妻了,至于孩童的成长这个真正的变化倒是除了至亲外无人关注的。

随着年龄的成长,玉茂玉盛兄弟俩的差别也冒出来了。兴亮常想这两崽合起来真是“温良恭俭让,仁交礼智信”,兴亮也常想到罗秀才说过的“读四书五经有什么用”,读经怎么就没用呢?玉盛的君子之风很称自己的心,这老二完全体现了“温良恭俭让,仁交礼智信”,个子不高、人虽瘦弱,但面善气和、性情恬淡、文明谦让、恭敬父母兄长、友爱弟弟族人,只是他的“智”似乎只体现在“学文”上,于具体事物上还是他哥看得明白、拎的清楚、干的实在。他哥人高马大、体任自然、多思寡言,但言出必行、不言自威、勇而不莽,自有一种拿主意、定方向的当家人气度。

玉铨三四岁时,玉茂主动找到父亲:“我不去学堂了,我要去学医。”兴亮公毫不奇怪他有这样的那样的想法:“为什么是学医,而不是学其他?我也不知道其他,我只觉得种田太苦,学医能赚钱。听说沙市镇有名赖姓老中医很好,我要去拜他为师。你呢,玉盛?能送我到笔架山书院吗?”近年来兴亮自感身体大不如前了,时常心疲体累,他觉得是时候决定两个儿子的前途了。夫妇俩欣然应许了他们,少不得家中要出一笔银钱了。这几年三个儿子的抚育与学业,着实让家里财力更为紧张了,也不知是儿子们花销太大,还是税收太重---这些年税负年年上涨,种田人的负担越来越重了,民国下的国民竟比大清下的子民还穷还苦。

趁着两个大的不在家,董家婆与兴亮商量,现在人口多了,要拆旧建新做一座大房子。“只要钱够,你办就是。”两个儿子求学去后,兴亮经常拿出玉茂留在家里的笔墨纸砚写写画画,但仍感觉心里空荡荡地发慌,何况于经济他本就不太在行,几乎从董家婆进门伊始就是这女人当家作主的。

到了农闲时光,董家婆雇工从自家山上砍杉木、去河里淘细沙卵石、从自留田里夯土砖,待杉木干透、土砖干硬,又来年秋后农闲到外镇购青砖、灰瓦、石灰,然后请师请工开建,一直忙到冬至,一栋正墙全砖,另三墙基脚青砖、基脚以上土砖并用石灰加细沙粉刷, 梁柱架用上好杉木建造的一栋三直、正中一间正厅堂、厅堂后一间后厅、两边六个房间两层楼房就建成了。董家婆把乔迁酒办在正月里,乔迁与新年同办酒席,热闹多了一份,花费少了一份---看着村里人羡慕的眼神,董家婆心满意足。兴亮自然也是高兴的,但显露的不多,也许这是他的本性,也许他在思念好友罗秀才。

想起罗秀才,兴亮再次对比玉茂玉盛两人对读书进学上的不同态度。玉茂学医后,兴亮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变化,只喜与母亲讨论种田收益、田租收成、赚钱之法等经济之道。玉盛则正好相反,科举考试虽然废止了,但看得出来他对经学的真诚热爱、对知行合一的切实执行。一日,玉盛主动告诉兴亮他对“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的父亲终极之问的答辩:“传承!生儿育女是为了血脉的传承。不能光有血脉的传承,还需要精神的传承。精神的传承就是‘天道人伦,家风家教’!血脉为身,精神为魂,合二为一,方为君子。”此前兴亮心中就有三个梦想,一是儿子们成家立业,二是孙子承欢膝前,三是玉盛学业有所成就。这次欣喜地看到儿子的思想光芒远超自己的认识极根,更证实了兴亮老早对玉盛的判断:真是块湿润的、清澈的、纯正的美玉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兴亮甚至责怪起自己来: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财力与才气,给玉盛提供更好的教育,他一定能取得更高的成就。玉盛的毛笔书法也大有古风,楷书稳重端庄,行书行云流水,草书飘逸洒脱,大受乡人喜爱,每年春节前求字者不绝,玉盛分文不取。对此,玉亮也看在眼中,爱在心里。

兴亮又无聊地过了两三年,渐渐显出老态来了,村庄里的事不太参与了,族里事大多让兴文办着,对三崽的关心也比不上当年对老大老二的教导培养,脑子里时不时冒出顽固想法“玉盛要赶快定亲,玉茂要赶紧成婚。”又来年,经邻乡洲头村郭举人做媒,兴茂与阳背郭氏桂莲成婚---此时家境自是比兴亮公结婚时好很多了。曾郭氏入门时,大家发现其娘家村庄的一条大黄狗跟了过来---“兴亮公,玉茂,来狗,旺财,好兆头呀!”董家婆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又来年,兴盛也订婚了---兴亮公家又要办喜事了。

这年的冬天,正如当兴亮成婚时的天气,阴沉寒冷,大雪要来了,房内烧着木炭火盘,兴亮半躺在床上,已难下床活动了。一名身着半白半新军装、头戴青天白日章军帽的中年人在玉茂的带领下进入房间---罗秀才回来了!原来,罗秀才所在的北伐军刘峙部已把军阀孙传芳部赶出了省城,全省都是国民党的领地了。好友相见,一人革命不息,一人呼吸不畅,自是泪湿半床棉被;一个再三宽慰好友,一个再三拜托关照自己后辈。听闻玉茂学医小有成绩且已成婚,罗秀才自是叮咛他“传承香火,好生从医,专心医人,务作他念,可保久安”,玉茂唯有喏喏。当着兴亮、玉茂、兴文的面,罗秀才又向董家婆结帐,这次要求把余下的水田全部转给兴亮,罗秀才直言“价码以你家现能拿出多少现洋为准”。得到董家婆的136块银洋后,罗秀才再别好友,挥泪而去。俩人都已心知,这是俩人最后一面了。

当日晚间,玉盛梦到自己在皑皑白雪中欢快奔跑,就像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赏雪时一样场景。次日清晨,一场鹅毛大雪如期而至。兴亮要走了---身子倚在妻子温暖结实的身上,望着跟前的三个儿子和新房新人(大儿媳),回眸找到董家婆,再对着儿子们说了一句“长兄若父。善待你们的嗯妈”,不无遗憾地走了,寿年五十有四。

寿虽不满六十,但兴文坚持要将族兄停灵于西磐堂厅堂。兴文亲自抡起鼓锤,用尽平生力气敲响了祠堂西南角的开山鼓,并贴出吊孝告示。西磐堂除兴亮、兴文两家人口全到外,东房另三家玉范、玉孝、玉森悉数前来帮忙,南山堂、明德堂、东紫堂及大轩堂所辖的部分村外同宗,上村的曾秀才等闻讯也来吊唁。寿棺前用一大块木板将与灵堂隔成前后两个部分,前部分用于吊唁,后半部分停灵。隔板正中间蓝底黑字一个大大的正楷“奠”字,两边仍是蓝底黑字的“隐隐君子风 悠悠思亲泪”行书对联,均为玉盛自拟自书。董家婆在家中痛哭几场,因过分悲痛已无法亲往祠堂吊唁,这里的规矩也是夫妇不相送的。祠堂里外自里有玉文夫妇主事管理,西磐堂近几代以来从无今日人丁兴旺至的盛景,加之这些年兴亮兴池两家田亩日多、经济荣昌,兴亮的“白好事”(指葬礼)自是热闹大大过于其父辈祖辈了。

吊唁时刻,哀乐齐鸣,玉茂作为长子,跪向屠夫献上一把用红纸包裹好的杀猪刀。走到一口早已备好的生猪面前,屠夫口中念咒,挥手之间猪血就将早已铺设在灵前地面的诸多片片黄色草纸及纸钱染红---此即为当地人的“生祭”之礼。在主祭人族叔兴文的口令声中,长子上香、次子敬酒、三子同跪,哭泣着向父亲行三拜九叩之礼,再回到寿棺的东面跪着;之后是儿媳妇行跪拜之礼,然后回到寿棺的西面跪着。由于还没有孙子孙女,接下来的跪拜次序依次是族弟、族弟媳、族侄、族侄媳。这些人跪拜结束后,除主祭人兴文外,均依礼按男东女西的规矩,到寿棺两边跪谢前来吊唁的亲戚亲朋。族人喜兴亮忠厚,后辈慕他长者之风,租户爱他仁义,好友乐他博闻多识,村民羡他命好,故整个吊唁仪式繁琐漫长,生者自是悲痛不已,逝者也是哀荣不尽。至于下葬、拜山、坐七等仪式,也都依礼俗按旧制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村里再无兴亮公了---他的离去,也只是一时新闻,相对于外面如火如荼的北伐战争、红脸赤耳的宁汉相争、刺刀见血的国共分裂、和和打打的军阀混战,这里很快又平静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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