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安一副认真严谨找证据的模样，仿佛进入了工作状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与顾荨靠得多近。

也没有看到顾荨眼底的神色变得幽深狡黠，不经意间抬了一下下巴。

沈煜安没有发现什么，准备想做点别的什么。

他稍一偏头，鼻尖碰上了顾荨的鼻尖，沈煜安瞬间愣在了原地。

她的面庞近在咫尺，呼吸交缠，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一个吻。

顾荨也抬起眼眸看向他的眼睛，湿润的眼眶里充满了困惑，仿佛不理解他在做什么。

咚，咚，咚……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煜安哥哥？”

沈煜安一惊，做贼心虚般猛的撤开，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他挠了挠头，刚刚他习惯性的用自己侦查的方式，一时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

他一向堂堂正正，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心虚的感觉，此时像是偷酒喝的少年郎，被捉了个正着。

明明被怀疑做坏事的人是眼前这条小鲛人。

顾荨眨巴着无辜的眼神，不依不饶的问:“你刚刚在做什么呀？”

沈煜安有些不敢看顾荨的眼睛，掩饰性的咳了咳，脑海中搜索着措辞。

“我方才……”

顾荨突然打断他，“我知道了。”她拖着下巴，歪着头思考了一番，“是我瞒着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在惩罚我？”

沈煜安没想到顾荨自己承认了，也不知道先从哪件事说起。

“没有再惩罚你，只是刚刚那样也是不对的，如果有其他人这样对你，你不能再这样毫无防备。”

顾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以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沈煜安话锋一转——

“还有，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反正也没有吃到，顾荨也不藏着掖着了，尾巴一扫，被水浸泡过的烧鸡浮出水面。

沈煜安脸色不太好看，顾荨急忙为自己辩解。

“是葛升升硬塞给我的，我就是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我没吃，真的没吃!你别生气，我下次说什么都不会要了!”她看着沈煜安脸色依旧没什么改变，“煜安哥哥～”

顾荨不遗余力的撒娇，连尾巴都在努力，尾鳍露出水面不停摆动，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

沈煜安觉得很生气，小鲛人意识到她这样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可是对上她讨好的笑又实在发不出脾气……

只能生生把想训她的话憋回去。

他狠狠叹气，“顾荨，你真的吃不了这些东西，下次别再这样了。”

顾荨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件事最终以沈煜安的心软而告终。

而顾荨开始琢磨另一件事。

……

夜晚，沈煜安处理完最后一件公务，一抬头就撞进顾荨一眨不眨望着他的眼睛里。

顾荨将尾巴露在水箱外，百无聊赖地甩来甩去，水箱并不足够大。顾荨的尾巴在里面很难大幅度摆动。

小鲛人似乎是有些无聊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觉得尾巴好像太久没用过，不知道它会不会无聊呢。”

说的是尾巴，实际上是顾荨她自己。

“煜安哥哥，你说不用脑子会变笨，那我不用尾巴，会不会忘记游泳？”

沈煜安抿了抿嘴唇，看向顾荨精致舒展的尾鳍。

“这是你的本能，怎么会忘？”

“哦，其实忘了也没什么，也许我以后再也不用游泳了呢。”

顾荨语气有着小小的低落，说完给了沈煜安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

顾荨和沈煜安都知道，等进了皇宫 就再也没什么可能出来，更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

“顾荨，对不起……”

沈煜安的一想到自己要亲手将顾荨送进皇宫，就觉得愧疚与难过。

顾荨抓住沈煜安的胳膊使劲摇头。

“不要道歉，这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经对我很好了，我觉得很满足。只是有一点可惜，我的尾巴这么厉害，要是能再接触一次外面的水源就好了。”

说罢，顾荨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一脸惋惜，像是在看着一个失去未来的少年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