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开门红的利率只是这样的的话很难完成这个季度的任务，而且这个绩效和淡季一样的，大家没有动力去营销的。”徐可看着投影上的最新利率方案提出了质疑。

“对啊，这利率一般到了年底得上调多一些吧，不然怎么叫开门红？”各个支行的行长七嘴八舌。

“大家安静一下，这两年的经济形势大家也都知道，这个利率已经是分行向总行争取过后的，先按这个利率营销吧，今年的开门红不仅是把注意力放在存款上，信用卡和贷款也得跟上，总行给下的任务，分行的压力也很大。”分行行长摆了摆手说道，“绩效的问题和总行反映过，全行上下的绩效都是一样的，会适当的在年终奖上做一些调整。”

“行长放心，我们清文路全体上下保证完成任务！”高亢又嘹亮的声音响起，各支行行长生无可恋的互相对视后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徐可忍住翻白眼的**：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宣誓”走开了，每次开会，大家提出质疑，清文路支行的行长仿佛分行一把手的应声虫，为一把手披荆斩支行行长们。偏偏领导非常吃这一套，领导是开心了，回去不好和员工交代，任务重了这么多，工资却没有涨，员工肯定怨声哀哉。

“应乐，今天让大家加个班开会。” 应可没来的收敛眼神，被徐可看出了哀怨。

轻笑道：“半个小时左右，让食堂推迟半个小时开饭。”应可听后咧开嘴，徐可看到她那傻样笑的更开心了，年轻真好，她喜欢应乐的活力，虽然刚毕业，但是细心真诚。

徐可指着投影，“这是开门红的利率和绩效，大家记一下，之后的营销宣传都是按这个利率了。”

底下的员工看见后都开始交谈起来，“徐行，这个利率太低了吧，这个利率去营销，客户都没有听我们说话的**吧，和淡季的利率相比基本上是没有区别啊？”

“对啊，我听说J银行的利率比我们这高多了，这样一比较都去他们那存了。”

“好几个银行都比我们的高，这样别说新增了，还很多人会取走吧，到期的也不会转存了，那我们不又得用新增的去抵消不转存的吗？”

徐可感觉到员工的焦虑，温声说道：“这两年的经济形势比较震荡，我们银行的利率也是和其他银行做过比较的，大家的利率肯定不会相差太多，所以大家除了营销新客户，还要做好老客户的维护工作。今年的绩效没有以前的多，但是分行说会在年终奖上做些调整，今年的任务比较重，大家好好干！”徐可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先到这吧，大家先吃饭。明天晚上聚个餐吧，大家想吃什么和应乐说。”

徐可关上办公室的门，葛优瘫在沙发上，看着任务分配表有点呆愣，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知道大家的压力，银行是个基本上不允许出错的地方，容错率非常的低，每个人都是如履薄冰怕每天扎账的钱对不上数，怕被客户投诉，怕完不成任务等等。

她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乖乖女，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在这坚持这么久，当行长果然没有当员工舒服，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员工犯错自己也得担责，握了握笔，在分配表徐可那栏写下了：存款2000W，贷款500W，信用卡30张。想了想，把信用卡的30张改成了60张。

“嘟嘟嘟，行长～吃饭啦！”应乐古灵精怪的声音传过来。

“进来吧。”徐可放下搭在茶几上的腿。

“行长，大家商量了一下吃烤肉，咱还去原来那家吗，那家有点太贵了，会超出报销额的。”

徐可听后轻轻弹了下应乐的脑门：“没事，就去那家，好吃就行。”

季衡也走出小区，确切的来说不能算是小区，只有两栋七层高的楼房，外墙因为风吹雨打已经斑驳，抬头看了看天空，紧了紧自己的外套，还是感觉冷风直往衣领里灌，阴雨绵绵的天气是季衡也最讨厌的。

他小跑上车，这辆二手车是考上老师后父亲给买的，就是用来代步，他理解父亲的心思，父亲觉得自己是大学老师了，需要有一辆车。

家里条件并不好，不然也不至于在这老房子住到现在，下雨的时间超过三天，肯定得漏水，夏天又很多蟑螂白蚁。

住在七楼，爸的膝盖不好，已经是有点吃力了。这些年，邻居陆陆续续的搬走了，把这些房子租出去了，租客人员比较复杂，有些人常常半夜才下班，差劲的隔音非常影响睡眠。

季衡也沮丧自己改善不了家里的环境，想到早上被接雨的水桶吵醒和母亲的争吵，就觉得今天并不是美好的一天。父母的肠胃不好，母亲每次煮的都是流心蛋，又不是无菌蛋，爸吃了容易拉肚子，说了多少次都没有用。

想到晚上要和张橙吃饭，又一阵头大，最近张橙频繁的邀约，季衡也都不好意思拒绝或者潜意识就不想拒绝，到底还是怕张橙失望，但是每次的见面都很压抑，总是想尽快的结束这些活动。季衡也不由的想到了徐可，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想到前几个月在徐可家餐桌上的春卷，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季衡也踩下离合，把胡思乱想甩出脑袋。

季衡也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不明白为什么张橙现在会反过来对自己示好，虽然没有确认关系，但是这个亲密的举动是男女朋友才有的吧。

“大家好呀，我是季衡也的女朋友”，想到张橙在办公室和同事们的自我介绍，季衡也没有抽出自己的胳膊，刚刚在同事面前没有反驳，是默认吧，自己还是喜欢张橙？季衡也摸不清自己的想法，有点疑惑。

张橙看季衡也有点心不在焉，“咱们去吃烤肉吧？”

季衡也漫不经心的回答：好。

张橙松开季衡也的胳膊，牵上了季衡也的手，季衡也没有拒绝，迟疑片刻还是反握住了张橙。

“徐可？你们也来这吃饭？” 季衡也顺着张橙的目光看过去，徐可穿着西服显得身材玲珑有致，标准的鹅蛋脸，挺秀的鼻梁，扎着马尾，干练又随和的气质相得益彰，对上徐可淡静目光，季衡也下意识的躲开了眼睛。

“好巧。”徐可淡淡回复道，眼睛漫不经心的瞥了一下两人紧握的手，快速的收回目光，和同事快步的进了烤肉店。

“衡也，我们要不要和徐可拼桌啊，你们难得见一面。” 张橙跟在徐可身后大声的问道，还跟上了徐可，“徐可，咱们要不要拼桌，你和衡也可以好好聊聊呀。”徐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行长，我们聚餐热闹的，别和不熟的人拼桌了吧，吃的都不畅快。” 应乐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嘲讽的语气。对上应乐的挤眉弄眼，徐可感觉胸口的石头瞬间被应乐粉碎了。

“不拼桌，我没有总爱和别人拼桌吃白食的习惯。”徐可说完大步往前走，但是也没有错过张橙脸上的扭曲。季衡也想到上次的三个人吃的粉是徐可付的钱，有点想发笑，徐可刚才像只急眼的小野猫。

吃完饭，张橙和季衡也沿着河道散步，季衡也的沉默让张橙有点嫉妒，从刚刚碰见徐可开始，季衡也就不太说话。

“你和徐可是初中同学？” 季衡也没想到张橙会先开口问徐可的事。

“是，初三同学。”

“那她是喜欢你吗？” 季衡也想到在大一刚开学，徐可发给自己的QQ消息：我想和你在一起。

季衡也只记得这一句话，当时的他还没完全从和张橙的失恋中走出来，高考成绩也是惨不忍睹，只将将够上一个三本，感情和学业的打击让他随口的应付了一下徐可的告白，怎么都想不起更多的细节了。

张橙看季衡也久久不回答，撞了撞他手。

“不是”季衡也平稳的吐出这两个字，内心远远没有声音这么平静。

张橙看出了季衡也的心不在焉，转身抱住了季衡也。

季衡也推了推张橙，看着张橙眼角的泪有些自责的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