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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
最后手指越来越快，动作让人眼花。
一个一个音符跳跃着，直到纪雾雾收手，众人还沉浸在里面。
“好好好！”
一声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赞赏和掌声。
最后面出现一位威严黑色西装中年男子。
欧阳锦风双手扶着一位双目有神的老人。
众人面色微沉，连忙收拾形象。
“欧阳先生好。”
欧阳锦风上位者气息扑面而来，声线清淡却沉稳。
“大家客气了，不必见外。”
视线却是落到了人群之后的纪雾雾身上，瞬间又移开，对着季泽微微点头。
纪雾雾神色不变，平稳起身走到季泽身边。
“那是早些年退位的欧阳董事长，虽然不在公共场合活动了，但对宁城的政商影响力都非同一般。我根本没有接到通知他会来。”
季泽侧脸掩饰，低声提示。
一开始见到他也确实惊到了，算算也有一年有余没有见面。
纪雾雾明了，眯着眼压着声，“那身旁那位老者呢？”
“我也没见过。”
季泽微顿沉吟，面带疑惑。
倒是苏定州理理领子急忙上前，“哎呀，欧阳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赶紧请上座！”
“不必，只是好奇刚刚弹琴那位小姐，可否相识？”
“啊……这”
季泽与纪雾雾相对一眼，一前一后走近。
“好久不见了，季泽。”
“是啊，欧阳先生，得有一年了。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来了这里？该早些告知我一声，我好安排，这样倒显得我失礼了。”
季泽从容不迫，与欧阳锦风你来我往。
欧阳锦风身上带着岁月的沉淀，年余五十，儒雅近人。
身旁老者一身中山装，气势不凡，两人都穿着正式，倒像是先见过什么重要人物一样。
“这就见外了，今天本是来带不听话的小女回去，不想兴师动众，但听见了这么好的琴声没忍住，看来来这一番也是值得了。”
欧阳羽微白着脸，走上前，“父亲，乐爷爷。”
欧阳锦风闻言沉着脸，“先上车，等会再教训你。”
“是。”
欧阳羽不甘心咬咬下唇，但看见身后一群保镖，只能屈服，离开会场。
离开之前，还隐晦的恋恋不舍瞥了纪雾雾一眼。
纪雾雾自然是注意到这一眼，只觉得奇怪，没有多想。
看着欧阳羽离开，欧阳锦风才再开口，“这位想必就是刚刚弹奏之人了，真是年少才华横溢啊。”
纪雾雾宠辱不惊，冷静回复。
“欧阳先生谬赞了，前一位苏小姐也弹得很尚可，先生可不能光夸我了。”
“老朽年纪大了，但是耳朵不聋，谁弹得好，谁弹得凑合着听，还是能分清的。”
老人似乎是不太开心，手里拐杖敲了敲地板。
苏挽浅更是欲哭无泪，即使众人没有看向她，也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脸已经丢尽了。
纪雾雾倒是好奇这位老人家身份，周身气势柔和但也锐利，绝非等闲之辈。
将耳边掉落的头发拢好，笑得娴雅。
“这位老先生对音律颇为精通？如此笃定。”
“这位小姑娘，你资质不错，老朽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上一个还是Snow。”
老先生说着这话，目光满是爱惜之情。
“多谢老先生的肯定。”
纪雾雾微惊，她根本不认识这位老者，想到刚刚欧阳小姐称呼他为乐爷爷，脑海中快速搜索音乐界的元老，却无所得。
欧阳锦风温然笑笑，目光放在她身上，满是赏识。
空出一只手，朝身后人朝了一下。
助理会意，连忙双手递上一张黑色卡片放进他掌心。
周围众人没有一个不眼热，欧阳董事长的名片谁不想要？这就是一张通行证啊！
先不说认不认识这位老先生，明眼人光是看着就知道不会是一般人。
“纪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今天事发突然不能多聊，希望有时间你能到欧阳老宅坐坐，我这段时间都在哪里。”
纪雾雾双手接过卡片，对着老先生和欧阳锦风柔和开口。
“小辈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欧阳锦风满意点点头，双手搀扶着老人胳膊，低头询问。
“出来时间够久了，您可要顾念自己的身体，回去吧？”
“好，真真是人老了。纪小姐，可千万记得约定。”
老先生笑着对欧阳锦风说话，又看向纪雾雾，满眼期待。
“请两位放心，我既然答应就一定会赴约的。”
两人点点头，在一众保镖护卫下离去，众人本屏气凝神不敢乱动，刚放松下来，突然原本待在欧阳锦风身旁助理往回走。
站定后，微微弯腰，“纪小姐，老先生要我带话，‘如若有人为难，报上他的名字——乐钟山。”
话落，不顾众人反应，转身离去。
直到一分钟过后。
人群中才有人不敢相信，“是那位乐钟山元老吗？”
“天呐！不会吧。”
“难以置信，我有生之年还能亲自见到乐老本人！”
“这件事我可以说一年！”
纪雾雾平静将卡片揣进兜里，任旁人如何惊奇，也宠辱不惊。
只是抬起清亮眼眸，看向季泽。
季泽也微愣神，“我也真不知道他就是乐老。”
“是不是，为什么都不重要了，跟我来，这酒会不用管了。”
纪雾雾干净利落收回眼神，抬脚向外走去。
季泽连忙跟在她身后。
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离去，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刚刚还处于中心的苏挽浅，现在早已变成了最边缘的人。
一个人落寞站在钢琴旁。
她最引以为豪的音乐天赋在这一刻再也不值得被称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宁城最有天赋的音乐家，没有人能够改变，所有人都没有资格看不起我！
我与你势不两立，姓纪的！”
是嫉妒也是自卑，原本的种子在慢慢生长，不断地抽枝壮大。
…
“Beryl，怎么了？”
季泽坐在加长版后座里，看着陷入沉思的纪雾雾。
纪雾雾半垂着眸子，一路上不声不语，瞬间掀起眼皮，带着深意说话。
“对于乐钟山老先生我并不了解，但他原本不用报上他的名字，可他最后还要多此一举，真是奇怪。
要么是爱惜人才，出言警告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要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打在我身上。要么就是有什么其他意图。”
顿时，眼里又显出笑意。
“这宁城真是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