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祖传的夫君后我征服了全世界(爱吃弱碱性水的狐狸小说)免费阅读

于是胡太医今天忙忙碌碌了一天,特意做了许多方便存放的退烧药和伤药。今晚带进去。

暴雨敲击在车盖上,嗒嗒嗒的响。

黑夜、暴雨、独自一人的马车,总是很容易不安。

胡太医掀开了车帘,却没想到看到了黑夜奔逃的四个黑影。

那黑影有老有小,大雨打湿了衣裳,枯瘦得就像四根老树枝一样移动着。

乞丐都比他们长得有肉。

也就只有文家人才能狼狈得这样子了吧。

他暗暗的叹息。

马车从四个人身边路过,待看清,吓得他目眦欲裂。

·

“这个院子是我当年自己游学赚的钱买的一个小院子,是当年专门给穷人看病的医馆,已经很多年没用了。你们今晚先在这里修整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从医药箱里掏药,瓶瓶罐罐咚咚咚的放在桌上,好多倒了也没理会。

嘴里嘟嘟嘟嘟地说着:“这瓶是给小丫头退烧的,这瓶是上好的伤药,用了我好珍贵的药材,这瓶是提神的,必要时候可以.......回光返照一下,还有这瓶.......

这根老参一定要收好,每天掐一点给安白用,你们自己也隔几天用一点。”

他说到这里忽然就闭了嘴。

停了好一阵子,才小声的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文安宁的目光之前一直在那些瓶瓶罐罐上,听到这,猛地抬头。

胡太医没有看任何人,盖着药箱往肩膀上背。

文胜昔坐在凳子上,一双老目很清明,视线从胡太医紧拽着药箱带子上的手移到胡太医脸上。

笑着说道:“老胡,谢谢。”

“你走后,我们一盏茶后会从后门离开。”

胡太医走到了门口,一直很呆滞的安白看着那个门缝外黑乎乎的背景忽然就哭了,她哭得无声无息,眼泪却是越流越多。郭氏怎么擦都给她擦不干净。

文家四人枯坐的静默了一会儿,文安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从小和他们家那么好的胡爷爷竟然也要赶他们走。

文胜昔最先回神,他吩咐郭氏在院子里找找能用的东西。

郭氏门第虽然不高,但是几百年下来文家也是有名望的世家,虽然不显赫,取的媳妇自然不会家门太差。

郭氏从小也是做小姐长大,一路上惊惶害怕,又经历了丈夫死亡,世伯抛弃,跟女儿一样彷徨茫然害怕。

猛地听到公公吩咐,此刻傻呆呆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入眼的全是灰尘和光秃秃的家具,哪里知道要带什么。

还是文胜昔自己在厨房和各个卧房搜出了一些勉强能吃的米面和粗布衣裳。

衣裳是以前胡太医给医馆一些重伤付不起钱的人准备的,质量自然不好,灰扑扑的。

此情此景却是意外的适合文家人逃难用。

催着几人换好衣裳,把药物用油纸包了好多层贴身放着,四个参差不齐的黑影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晚有宵禁,城门出不去。

几人靠着墙角,往南市而去。

城南是贱商行市的地方,每天清晨和宵禁前都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进出,其中不乏佝偻沧桑或是泥泞之人。

没有雨伞,刚换好的衣裳一出门就打湿贴在身上。

为了搜查不留下痕迹,之前的布条破衣也一并被带走。

此刻穿着那一身破烂布条,混在桥洞下躲雨的乞丐堆里没有一点突兀。

睡在最外围的乞丐,睁开打盹儿的眼,眯了他们一样,嘟哝一句“晦气”,转个身子继续睡了。

文胜昔挡在最外面,郭氏抱着小安白靠着墙,中间是文安宁。四个人紧紧靠着,都没有说话,但是能感觉到肌肉的紧绷和对方的颤抖。

小安白的烧更严重了,迷迷糊糊的想往爷爷身上靠。

那里有细雨丝吹着,更凉快。

郭氏想再给女儿喂一次药,被文胜昔阻止了。

财不外露,此刻周围都是乞丐,有时候药比白银更能让人犯罪,尤其是这恶劣的天气下。

渐渐挨到天空远处有微稀鱼肚白。

乞丐堆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像是鼓点一样敲击在文家人的心里。

黎明时刻总是最好眠。

但是今天守城门的士兵们却不能打盹儿。

城里戒严了一晚上,来来回回好几拨黑甲士从他们前面经过,像是在搜寻什么人。

城门开启前四个城门口都贴上了四张通缉告示。

一个文质彬彬睿智的老头紧绷着脸,一看就是有家族传承包含学问的氏族,一个脸圆圆容貌普通的妇人。

两个小女孩。

稍大的那个,瓜子脸杏眼,已初具美人气质。

小的那个,小小女童俏皮可爱,圆圆的脸蛋配着一双杏眼,谁看了都欢喜。

但是士兵们可看着欢喜不起来,上头下了死命令,瞪大狗眼, 长得微像的都不能放过。

于是从前收收银子,抬抬手的活儿,今天变得特别麻烦。

过路费没有了不说,还得拿着画像杵着眼睛鼻子嘴一个都不能放过的瞧。

下贱的行商人,尤其是妇人,那嘴巴不干不净,当着面不说,走两步就在那大声嚷嚷。

士兵们好些没老婆的,生怕被传得娶不了媳妇儿。

于是平常人就很多的南城门,今天更是骂骂咧咧的堵起了长长的车。

文胜昔向好些人打听发生何事,发现没人认出他们一家四口。甚至是走近了跟人讨论,那士兵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太瘦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城外来卖货的穷鬼贱商。

城门口的画像是画师根据从前那些认识文家人口述画的。

在他们眼中,文家人就是半年前全族被砍头,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半年来一直都断断续续下雨,好些地方已经遭了水灾。

国师说这是小人破坏了国运。

联想到那叛国的文家,画师们有了心思。

不知道国师为何要画他们,甚至再画画的时候,画师们不受控制地带进了自己的情绪。

不管是身形气质还是面容,跟现在的文家人八竿子打不着。

国师之前也没见过文家女眷,更是有半年时间没见过文胜昔,自然也不清楚。

只觉得文胜昔跟印象里的模糊身影有一点像。

画一作好就拿出来贴,没有任何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