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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把我环住，像小时候我做噩梦惊醒时妈妈安抚我那样拍打着我的背。
“小贝，你做梦了。
不要怕，我们现在都很安全。”
我听到她这么说。
对，我叫小贝，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可是现在，我不安全。
我只想死。
2.我不想死。
以前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角色遇到再恐怖的情景都不放弃求生，可以吃生肉，甚至切断自己的部分肢体。
“如果是我，我就给自己一刀，先把自己捅死一了百了。”
我还记得我和楚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但现在我被铁链子拴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身上被打得青青紫紫。
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洗漱了，虽然鼻子里被鼻血堵着，但我还是能清晰地闻见自己身上的腥臊味。
身上疼得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心里害怕到也没那么害怕了。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活着。
“不会的，因为有人在等你。”
我记得楚宁当时的回答。
房子外有一声响动，我听到棍棒倒地的声音，眼里顿时蹦出一簇希望的火苗，拼劲全力问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或许这几天我滴水未进，饭更是没吃过，发出的声音太小，别人听不到。
所以我又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墙角堆着的铁锹踢倒。
还是没人回答我，我心凉了，或许只是一只野猫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娘们？”
我知道墙角有一个小洞，突然从那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
惊喜的转过头，有一个黑溜溜的眼睛透过洞盯着我，是个小男孩。
被带来的时候我被迷晕了，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醒时，我像是一个待宰的畜生，捆住手脚，扔在土里，周围围了一群人，或好奇或嫌恶地打量我，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嘟哝着。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普通话，虽然有浓厚的口音。
那说明这里还没有偏远到不与外界通讯。
“你叫什么？”
我心里燃起浓烈的希望，努力凑过去想和他说话。
可惜屋外传来了一声吼，接着是厚重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喊叫着。
洞口的眼睛立刻消失了，我条件反射蜷起身。
那个女人冲进房子里果然先踹了我两脚，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也知道她在羞辱我。
她和我妈妈差不多大，可却穷凶极恶对我使尽一切恶毒的法子。
长到这么大，爸爸妈妈连批评都是温声细语，有理有据。
我从未被人指着破口大骂过，更没有被人像猪狗一样殴打过。
可她发泄完想要走的时候，我却用尽力气扯住她的腿，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卑微地哀求她：“阿姨，求求您，给我一口水。”
或许是我终于肯低头，也或许是她也意识到再不给我吃点东西我就会饿死，她沉默地注视了我一会，扭头出去，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杯水。
那时我还用期冀的目光看着她，以为她终于心软了。
猛灌完一碗水后，便用颤抖的语气对她说，“阿姨，你要钱吗？
我爸爸妈妈可以给你十倍、一百倍，只要你肯放我走。
我也一定不会报警。
求求您了，让我回家吧。”
可是她只是蹲下来，用粗糙的手拨开我粘在脸上的碎发，她的手实在干糙剌着脸生疼，可我却小心翼翼地蹭着，希望能引起她一点母性。
3.我挣脱掉那个怀抱，手脚并用爬到床脚，把自己缩成一团。
狱警已经打开门冲了进来，大声训斥着其她人，让她们抱头并排蹲着。
“没有用的，一切都没有用！”
我听见自己凄厉地冲所有人喊。
我被押去关禁闭了，因为狱警想要来安抚我时，我抢走了她们的电棒。
说是禁闭室，其实条件很好。
有一张很软的床，有一个可以看到外面星光的窗子，四周的墙壁都是软的，就像妈妈的怀抱，躲在里面，我可以一辈子不受伤害。
被救出来的那天，是楚宁带着我爸妈来看我的。
奇怪，妈妈明明看起来那么虚弱，可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却能挣脱所有人的阻拦，跌跌撞撞的冲上来抱住我，紧紧地，好像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
她浑身都在颤抖，却没有哭，只是一下又一下摸着我的背，温柔地说：“贝贝乖，再也不怕了。”
妈妈的头发都白完了，我明明记得她最珍惜自己那头柔顺的长发。
可现在，我却能看见它们毛躁地胡乱林立着。
“不怕…不要害怕。”
我听见自己呢喃着，可是闭上眼，却是七零八落的肢体。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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