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摇晃，平静的湖面上平生波澜，小船儿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晕开了月色。

良久良久，直到月上中天，楚莫的理智才一点点回归。

恢复了理智的楚莫，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娇躯。

少女的双眼依旧紧闭着，楚莫手忙脚乱的扯过散落在一旁的衣物，覆在少女身上，遮去一船春光。

楚莫眼神空洞，望着一地的狼藉，回想刚才的种种，仍然有些不真实感，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样冲动的一面。

正当楚莫心烦意乱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少女俏皮慵懒的声音：“你果然已经喜欢上我了。”

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差点把神游天外的楚莫吓的跌下船去。

楚莫回过了神，转头看着斜倚身子的少女，如瀑的黑发略显凌乱的散落在胸前。

少女含嗔带喜的白了楚莫一眼，楚莫竟在这眉眼间，望尽了世间的春光。

楚莫失神的咽了口唾沫，而后又迅速反应过来，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

话一出口，楚莫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听着可太渣了。

可少女却不甚在意，她坐起了身子，任凭身上的衣衫滑落，丝毫不介意春光乍泄。

少女伸出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楚莫的面庞，轻轻摇着头：“没关系的，你知道吗，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就像回到了那时候，而我也已经长大了。”

少女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神情里带着化不开的娇柔，我见犹怜。

只是楚莫的心仿佛被猛的一揪，他隐隐间感觉到少女似乎不是在与自己说话。

“姑娘，既然事已至此，我会对你负责的。”

楚莫伸手握住少女停在自己脸上的柔夷，语气突然有些生硬。

少女似乎没有听出楚莫的语气变化，反手握住楚莫的双手，脸上的泪水流的更多了。

少女摇着头，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要你负责，我只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楚莫微微一愣，想到昨夜，眼前的少女也是如此，只想要自己答应她一件事。

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楚莫狠不下心说出拒绝的话，“姑娘请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楚莫万死不辞。”

少女怔怔的望着楚莫，眸光闪动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凄然的摇着头，“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死。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少女的目光停留在楚莫身上，就这样静静看着。

楚莫一怔，他没想到少女要求他做的事居然是珍惜性命，好好活着。

楚莫还在愣神，少女有些凄然的声音响起：“答应我！”

看着少女的模样，楚莫心底深处泛起一丝不安。

楚莫被少女的情绪感染，郑重地说道：“姑娘，就算你不说这个要求，在下也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更不用说去寻死了。”

楚莫顿了一顿，缓声说道：“这个不作数，姑娘还是换个要求吧，无论何事，我都会答应你。”

少女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好！”

楚莫迎着少女坚定的目光，知道她的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其他了，沉声答应了下来。

少女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好，你一定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少女的笑，犹如乍暖还寒时候，那一抹浅浅的春意。

楚莫在这抹笑容下，有了片刻失神，他低下头移开了目光，望向了宝镜般的湖面。

今夜温柔，月光轻轻抚过水面，连明月都多出了几许深情。

沉默半晌，少女似乎又成了初见时的模样，黄色的衣衫，满身的月色。

“喂，呆子！”少女的声音也一如初见时，清脆悦耳。

“什么？”楚莫回过头，看向少女。

“你……喜欢我吗？”

少女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述说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楚莫想起少女不停地询问，他本想说喜欢，可是想到她偶尔流露出的追忆之色，楚莫没来由的升起一阵烦躁。

“对不起！”楚莫还没回答，对面的少女却突然出声。

楚莫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少女的衣袖在楚莫身前拂过，楚莫闻到一股如麝如兰的香味，只是此时闻到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对不起，我对你用了‘相思方’。”少女声如蚊呐。

“相思方？”楚莫轻声重复，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对我用？”

少女面色微红道：“相思子，情人泪。每当情动之时，都会有相思之味。”

少女的解释听的楚莫不明所以，“姑娘，所以这到底是何意思？”

“你与我靠近时，感受到的，都是我对你的相思。”

少女抬头看着楚莫，眼睛犹如星辰闪耀。

楚莫一时间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满脸期盼的少女，讷讷不语。

“所以我现在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少女的双眸前所未有的明亮，就这样看着楚莫。

迎着少女恳切的目光，楚莫心底涌起一股热流，他轻声回应：“我也……喜欢你”

听到楚莫的低语，少女感觉时光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流转，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眼前这个青衫磊落的男子。

少女笑了。

楚莫不止一次见过少女的笑容，可是他觉得此前所有，灿烂不及眼前万一。

“对不起，呆子，我要走了，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楚莫正沉溺于少女的笑容中，少女却突然开口唤醒了楚莫。

“什么？”楚莫不明所以，定了定神，向少女看去。

只是这一眼，就让楚莫亡魂大冒，内心的不安也在一瞬间奔涌而出。

眼前少女的双脚竟然在慢慢的化成光尘，然后溢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