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靳闻看着柜台后面头顶微亮的老大爷，开口道。

“你们是……？”

“我们是北市第一支队的，来这边调查情况。”钱宇慢了靳闻几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放大版的照片。

“**同志啊，我听说山海府死人了，真事儿还是假事儿啊？”

看样子是真的，**都招惹老了，回家得让老婆子给门多加两道锁。

“认识吗？”靳闻略微不耐烦的敲了敲玻璃柜台，低头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烟盒：“这个烟卖的很好？”

秃顶老板看向靳闻指着的那个空缺，笑了起来：“是呀，这烟便宜，味儿呛，刺激。”

“老板，来盒烟。”正说着，门口进了个人。

头发比老板多几根，勉强的挡住头顶的亮光，撑起来的啤酒肚快藏不住了，衬衫上的每颗扣子都在用力。

钱宇见状往后退了几步，怕衬衫炸掉蹦他一脸扣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这个距离，足够把他眼球炸碎。

“好嘞，十五，还是老样子？”老板把烟递过去，从柜台后面的小抽屉里掏出来一个小本本。

“老样子。”卢旗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烟，眼珠子在钱宇和靳闻身上转了几圈，悠哉悠哉的走了。

“赊账啊。”钱宇拿着相片探头探脑的看着老板本子里的内容。

清一色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卢旗。

“这人叫卢旗？”

“是，我老婆子家亲戚的一个小侄儿，懒散惯了，三十好几了也没有个工作。”说起这个甘刚就愁的慌。

这算什么事儿啊，没工作倒还好，关键是一个劲儿的逮着他们家吸血，就算是跳蚤也得轮着吸吧。

“认识吗？”靳闻抽过钱宇手里的照片，晃了晃。

“哦哦，这个人啊，你别说，还挺眼熟的。”甘刚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晃了晃脑袋：“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老板，你再好好想想，使劲儿想想。”钱宇回头往里面看了看。

商店面积不大，像是车库改的，货架也不多，大都是些生活用品，油啊盐啊的那些东西。

“老板，你们这卖不卖刀？”

“卖啊，诺，在靠墙那边儿最里头，摆着的。”

钱宇和靳闻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齐齐的往里面走。

“老大，这儿。”钱宇一连摸出来好几把刀放到手里。

“水果刀，菜刀，别说，店不大样式挺多。”

“那可是，我们这儿可是一应俱全要啥有啥。”甘刚听见钱宇的话，笑着走过来。

靳闻这才看清这老头儿到底长什么样子，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年龄应该在六七十，挺瘦，腿好像还有点问题，站不太直。

甘刚察觉到靳闻盯着他的腿看，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说：“我这腿啊，早些年出过车祸，在车轮子地下呆了一宿，治不好了，骨头都弯了。”

“没想过动手术吗？”

“动啥手术啊，小门小户的还要拉扯那么多孩子，哪有闲钱动手术啊，现在也老了，凑活凑活就进棺材了，那点钱省着给后辈儿花。”老爷子心态很好，笑呵呵的，也不生气。

“老板，你们这有监控吗？”钱宇插话。

刚刚进来之前他看过了，有一个监控，也不知道坏没坏，祈祷没坏。

“监控啊，倒是有一个，我给你们调出来看看。”

靳闻略微有点烦躁，摸了摸空荡荡的外套口袋，抬眸往外看了一眼，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腐烂味。

他有点想星星了，也不知道在干嘛。

……

“这么快？”鲁沙看着芒星递过来的画像，微微瞪大眼睛：“画的真好，不愧是孟总的妹妹。”

画像上的人有点中年发福，脸上沟沟壑壑的。

芒星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

“干得好，回头要是你哥亏待了你就跟鲁叔说，鲁叔帮你揍回去 。”鲁沙仰头看着站在窗户底下的小姑娘，眼底划过一丝艳羡。

真美啊。

“好了，既然画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鲁总了。”孟凌道。

“行，我让小红送送你们，我腿脚不好就不送了。”鲁沙收起手里捏着的那幅画，也跟着站起来，伸手招呼了一下一直站在一边的青年：“去送送。”

“好的。”青年弯腰应下，眼珠子不着痕迹的落在鲁沙身上。

看见鲁沙一双浑浊泛黄的眼一直盯在芒星身上，皱了皱眉毛。

“芒小姐，能加个微信吗？”大门口，应红像是无意识的站在门口的方向，把里面鲁沙的视线挡了个正着。

“有啊，我加你吧。”芒星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大方的调出来微信。

“你叫什么啊？”

应红看着手机里的那个小星星头像，紧了紧手指头：“应红，红色的红。”

“我叫芒星，你叫我星星就可以。”

“好，那星星你快走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别冻感冒了。”

“好，那我们有空出来喝奶茶。”

“嗯嗯。”应红收起手机，站在原地看着芒星一步一步上车才收回视线。

“怎么，怕我要你心上人？”

应红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飞快的收起思绪，淡淡开口：“没有，你别肖想她。”

“怎么？我肖想的人还少吗？你说是吧，我的好小红？”

应红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胖手，压下往喉咙里钻的酸水：“她是孟凌的妹妹。”

“那又怎么样，你还是应崇的弟弟呢，还不是被我肖想到了。”鲁沙笑的猥琐，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在应红身上乱划拉。

现在这世道，什么不是钱能买来的，就算买不来，那也有很多办法，不是吗？

芒星坐在后座，低头小心翼翼的划拉手机。

下午四点了都，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怎么了？不习惯吗？”孟凌透过镜子看见后排眼神不断乱飘的芒星，问道。

“没有，就是心脏跳的有点快。”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左眼跳财右眼迷信，你右眼跳了吗？”

芒星冷不丁听见詹来的这番话愣了一瞬，还有这话？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左眼也没跳。”

“那就没事儿，可能是你身体不好，过两天公司组织体检记得报名。”

“好的。”芒星扒拉着窗户不说话了。

詹来觉得没意思，往自己嘴里扔了颗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