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碧池为江宴月梳洗打扮，“公子……侧君殿下，您今日还要进宫给君后殿下敬茶，还是不要误了时辰。”

江宴月眼睛肿的像两个大核桃，碧池用心为江宴月打扮，现在已经不能用披肩束发了，嫁了人，就得将头发全部束于头顶，用男子玉冠和玉钗固定，头发两边分别固定上君后赏赐的两排玉扣带，那玉穗系在头上好像不太好看，碧池将那玉穗系在一枚玉佩上，将玉佩别在江宴月腰间，从前稚嫩的装扮已经不见了，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

莫华年从天香院走到正堂，江宴月早早在那里等候，厚厚的妆粉遮盖了红肿的双眼，莫华年皱眉，江宴月皮肤娇嫩，昨晚又哭的厉害，他的双眼应该是肿了，所以才会涂这么后的粉。

“碧池，你跟茹儿一块儿去取些冰块儿来。”

“是。”碧池和茹儿得了莫华年的吩咐，转身去取了冰块儿。

莫华年坐在主位上，揉了揉眉心，“宴月，我昨天喝多了，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的，你身体好些了吗？”

江宴月想到昨晚莫华年的粗暴，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有劳殿下挂心，侍身一切都好。”

莫华年叹了口气，“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先委屈上了。过几天封王的旨意应该下来了，到时候，本殿会吩咐府中众人，对你以主君之礼相待，府中一样物品，皆按照主君规格置办，允许你在府中如同未出嫁时一样身着便衣，束披肩发，男德男戒只需观看，无需照做，如此可好？”

江宴月眼泪止不住了，哗哗往外淌，莫华年非常头疼，她自己两辈子都是个女孩子，哄男人这件事情，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到他面前，用生硬的动作揽住他的肩膀，“莫哭，本殿会心疼。”

江宴月深知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莫华年才不会心疼，只是原本没感觉有多委屈，男人就是很矫情，女人不搭理他，他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搭理他，他就感觉什么错都是女人的，他就是个受害者，他委屈的不得了。

在莫华年即将忍不住要爆发之前，茹儿和碧池踩点来了，“殿下，您要的冰。”

“给你们主子敷一下眼睛，时间不多了，今日就在宫中用膳，碧池跟着进宫，带上冰块儿，路上敷。”

“是！”

“等等，先带侧君下去把脸洗了，用冷水洗，以免加重眼眶红肿。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侧君涂厚重的妆粉，月儿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东西。”莫华年是真是受不了一个男人成天擦脂抹粉的，算了算时间，嗯……晚半个时辰也不碍事。

“先去净颜，之后带着妆奁来正堂里屋。”莫华年吩咐到。

“是。”

莫华年在里屋等了半刻钟左右，江宴月款款出现，碧池手上托着妆奁，莫华年随意洗了洗手，用绸巾擦干，“坐。”

江宴月不知道莫华年要干什么，坐在镜台前的凳子上，莫华年坐在江宴月对面，用眉粉亲自为江宴月描眉。是按照女尊国的审美再加上自己的主张描画的，是一字眉和柳叶眉的结合，面部只涂了浅浅的一层豆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手上沾了一点胭脂粉还有口脂，晕染在江宴月的眼皮上，颜色很浅，但是不至于看不见。又在手指上沾染一点口脂，晕染在江宴月唇部，颜色很淡，像是裸唇。

手上还有一点点颜色，莫华年对着铜镜，直接抹在自己嘴上。

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飞吻，颇有些邪里邪气，臭不要脸的意味儿。

将眉粉倒出来一点点，沾了一点水，自制的眼线水出世了。莫华年用一根羽毛的那根羽骨，沾了眼线水，为江宴月添了眼线，眉粉和豆粉调和，混合粉为阴影，豆粉厚涂就是高光了。

莫华年将高光和阴影涂在江宴月脸上，立体感顿时呈现，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比倾城还要好看几分。

江宴月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他摸着自己的脸，“这……这还是我吗？”

“当然是你了，我的皇夫殿下。”莫华年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几个下人也很是震惊，不是震惊于江宴月此刻的容貌，而是震惊于殿下对侧君的宠溺，她竟然亲自为侧君上妆描眉，试问有几个妻主会为了自己的夫侍做这些事情？而且他们的三皇女殿下涂上那一点点口脂之后，整个人气质上都有了很大不同，直教人心神晃荡。

“呼，这下就好看多了，你都不知道，昨天迎亲的时候，你的妆容真是吓到我了，那上妆的公公是不是跟你有仇？我好好的一个美人都能给我画成鬼，要不是本殿下心理强大，早就被吓得原地去世了。不过白天还好，起码日光柔和，而且有你一身优雅的气质撑着，到了晚上，我都懒得看你。那惨白的脸，真是……一言难尽，那公公不是跟你有仇就是跟我有仇。”

江宴月难得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莫华年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或许他不知道，在现代，有个和直男对等的名词就是直女。莫华年就是个直女，有时候会带点憨憨属性。

碧池解释道：“殿下，每个公子出嫁都是那样的妆容，不是说上妆的公公跟殿下有仇。”

江宴月：“……”

得了，还有个更憨的，你要是不提，这件事就此翻篇，谁让你提的？过分！

“要是将本殿下吓出毛病了，那个家伙的罪过可就大了，本殿下定要诛他全族！”

“他全家就他一个人。”

江宴月忍无可忍，“碧池！”

莫华年这才反应过来，碧池的名字，好熟悉……还有人叫这名儿？是了，古代没有这个梗。

几人坐的马车进宫的，莫华年单独一辆马车，赵云骑马，江宴月和碧池一辆马车，路上，江宴月的眼睛因为冰敷已经消肿了，那冰块是装在一个铁盒子里的，不用担心化了之后损了江宴月的妆容。

进宫之后，君后派了自己的步撵去接，毕竟皇宫那么大，走到后宫也是很累的。

莫文棠和袁栩安早早在意合宫等候，后宫一些有品阶的帝侍也都到了意合宫。

“儿臣携皇夫江氏给母皇父后请安。”

皇夫？皇侧夫也可以称皇夫，只是有时候为了区分正室和侧室，会称皇侧夫为侧君，莫华年却没有刻意区分，她是什么意思？宫中侍君都有意将自家弟弟或是侄子嫁给莫华年做正夫，毕竟朝臣已经有了准音，陛下过几日就会封王，大皇女他们是不敢肖想，二皇女那个病秧子他们又看不上，就只剩下三皇女这个金龟婿了。

“臣侍给陛下君后请安，见过各位侍君。”

君后挥手，“平身。”

“谢陛下，谢君后。”

君后看见江宴月容貌，有些诧异，“你是，宴月？”

“回君后，臣侍正是宴月。”

君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摆正神色，“宴月比往日俊美了不少，想来三皇女对宴月不错。”

众人心想：君后可真会说话，谁不知道昨夜三皇女撇下江皇夫去了那个妓子的院子？江宴月成了皇家的笑话。

“妻主……对宴月很好。”起码今天早上很好。

各宫主子也都纷纷拿出礼物，江宴月一一谢过。

“江皇夫，你这保养的方子可否告知本君？本君瞧着，江皇夫比往日美上许多，竟然连那醉心楼的倾城公子也比不上。”

莫华年目光瞬间冷凝，“德君慎言！本殿皇夫，那倾城如何与之相提并论？”

女皇也冷了脸色，看来是她最近太过宠爱他了，以至于他失了分寸。

江宴月心中对德君自然是充满怨气的，不过面上不显，“德君殿下，宴月并无什么保养方子，只是今日妆容略有不同，这才让各位侍君诧异。”

君后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宴月可否告诉父后，你这妆容是怎么妆上去的？”

江宴月已经注意到了君后的自称，心下微喜，“回君后，此妆乃是妻主的手艺。”

年儿？君后看了看莫华年，只见莫华年点头，原来如此，那就说得通了。年儿就爱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茶也敬了，该讲的都讲了，女皇让江宴月先行回府，她和莫华年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