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不好了，女皇陛下丢了面子，正在内室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啊？”

宫女将得知的情况原原本本说给九公主听。

原来，东钺国派使者出访西凉国，女皇皇甫不败在庆云殿亲自接见东钺国的使者。

号称东钺国第一才子的李太甫正是此次出使西凉的使者之一，他阴阳怪气道：“西凉人只会蛮力，不擅诗词歌赋，岂非野蛮之地，不曾开化。”

东钺国的使者出言不逊，女皇脸色不悦，怒道：“东钺国，欺我朝中无人吗？”

朝中文臣纷纷请命出战，皆败下阵来。

见状，满腹诗文的二公主皇甫洁主动请缨道：“儿臣愿意与李太甫一较高下。”

……

“结果怎么样？”九公主追问道。

“连二公主都不是那东钺国使者的对手，已经败下阵来。”

“连西凉国第一才女皇甫洁不是李太甫的对手？ 我大西凉的颜面岂不荡然无存？难怪母皇发那么大的火。”

九公主突然将视线停留在秦燚燚身上，“小秦子，你会文斗吗？”

秦燚燚可不能错过这个耍威风的机会，他可是熟读唐诗宋词，文斗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小秦子，略懂一二。”

“那你可敢应战？”

秦燚燚脸色极为平静，“有何不敢。”

“好，你跟本公主去庆云殿。”九公主面露赞许之色。

“喏。”秦燚燚跟着九公主往庆云殿赶去，九公主口中的庆云殿是女皇每日早朝的宫殿，秦燚燚早已有所耳闻。

庆云殿内，一个头戴冠冕的女子端坐在凤椅上，她便是西凉国女皇皇甫不败，浑身散发出威严。她虽然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

满朝文武手持笏板，站立于两旁。

听得出来，女皇正在与文臣们商量对策。

这是秦燚燚第一次看到女皇陛下，不由得肃然起敬，虽然他最终的目标是干掉女皇，自己当皇帝。但看到一个女人能登上权力巅峰，不可谓手段不高明，他岂能不钦佩。

秦燚燚突然间想到了死后给自己立无字碑的一代女皇武则天，皇甫不败比武则天来，不遑多让。

西凉国并非总是女皇当政，在女皇之前便是一个男皇帝，只可惜男皇帝无子，便传位给了皇甫不败，皇甫不败作为西凉为数不多的女帝，她深谙驭臣之道，将西凉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臣民无不衷心拥护。

皇甫不败招过一位东床快婿，只可惜他英年早逝，还没坐上皇夫之位便溘然长逝了。皇甫不败与他先后生下了九位公主。

“母皇，儿臣手下有一位才子，愿与李使者切磋一下。”

“哦？是何人？”

秦燚燚连忙从九公主身后站出来，冲着女皇躬身行礼，“奴婢小秦子拜见女皇陛下。”

“小秦子，你可有把握？”

秦燚燚点了点头，裤子都脱了，他能说他不行吗？必须得行啊！

“来人，去请在侧殿休息的东钺国使者出来。”女皇命令道。

几个东钺国使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来，为首之人正是东钺国第一才子李文甫。方才他们打遍西凉无敌手，不由得趾高气扬起来，完全不把西凉人放在眼里。

李文甫打量了秦燚燚一眼，看他穿一身太监服饰，轻蔑道：“怎么？西凉无男人了，竟然派一个阉人出来应战。”

“我一个太监就能赢你，根本不需要派男人出场。”秦燚燚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你好大的口气！”

“你才好大的口气。”秦燚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李太甫？还真拿自己当成李太白与杜甫的合体了！

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我看西凉都是莽夫，无一个拿得出手的文人。”李太甫仰着鼻梁，趾高气扬道。

“我看你是在茅厕里题诗。”秦燚燚毫不客气回怼。

李太甫闻言脸色变了。

九公主忙问一旁的二公主，“二姐，小秦子是什么意思，为何李文甫脸色大变？”

“他骂李太甫是臭文士。”

九公主恍然大悟，咧嘴而笑：“骂得好！”

“那废话不多说，咱们便开始吧！”李太甫甩了甩衣袖。

“你先请吧。”秦燚燚心里做好了准备。

“你先请。”李太甫拥有文人的清高和傲气，自视甚高，完全不把秦燚燚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燚燚胸有成竹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小太监一上来就把他骂了一顿，李文甫气得口吐鲜血，“你！你……”

“二姐，这是什么意思？”

“小秦子骂他没有仪态，不知廉耻，不知礼数，连老鼠都不如，怎么还不去死！”

“李文甫，轮到你作诗了！”

“怎么？做不出来？”

“呃……”李文甫额角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这太监开口就是一句谩骂诗，想着如何骂回去，可临到紧要关头，却大脑一片空白。

“做不出来就认输吧，何必硬拖着浪费时间。”九公主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一同附和。

“这局算你赢！”李文甫最后只得无奈认输。

秦燚燚得意地笑，劳资骂不死你！

“接下来，咱们来行酒令吧。”李文甫提议道，他是行酒令的高手，自然得挑他最拿手的。古代称为行酒令，现代称为飞花令。

“以何字为准？”

“随便你出。”

“不如以人字开头。”

“也是，不当人的禽兽自然要披着人皮做人。”

秦燚燚暗讽他李文甫不做人。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秦燚燚故意停顿了片刻。

“怎么？答不上了？”

秦燚燚嗤笑一声，随即慢条斯理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秦燚燚暗道：莫非这李文甫也是穿越来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秦燚燚慢悠悠道，“二联对，白送你一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众人望着秦燚燚和李文甫你来我往，直呼精彩。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秦燚燚轻松应对。

……

李文甫突然哽住了。

“李文甫，你说不出来了吧，我还有十几句等着你呢？”

“你少吹牛，有本事你说出十几句来。”李文甫不屑一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