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虎哥有点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看着薛辰，“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弄脏了我的果盘，难道不应该道歉吗？”薛辰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把双脚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放在桌子上，鞋尖刚好对着虎哥，用充满挑衅的语气对虎哥说。

虎哥混迹江湖半辈子了，当然不是个没有头脑的人，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没见过面，但衣着不凡，气质出众，脸上丝毫没有慌张的迹象，他妈的！不会是碰上哪个公子哥了吧，虎哥心想道。

“这位小兄弟，打搅你了，这次消费由我买单，也算交个朋友，但我的手被这个娘们打伤这件事我还是要追究的，要不然我虎哥的名号岂不是让人笑话”。

其实虎哥说这话已经是就着台阶在下了，也算是给了薛辰很大的面子了，毕竟虎哥也搞不清楚薛辰的底细，盲目的得罪人并不是件很明智的事。

“你想怎么追究？”薛辰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就不劳驾兄弟了”，虎哥忍着怒气说道。心想我面子已经给够了，难道你还要护着这个陪酒妹？

虎哥逼近窝在沙发上的幺幺，把受伤的那只手拍到沙发的靠背上，用带着调戏的语气说“小妹妹？伤了别人，你说该怎么办？”

幺幺一个刚入行的陪酒妹哪见过这种场面，她当然知道得罪这些人的后果，说话声都有哭腔了“虎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我用得着你带我去医院？”虎哥咄咄逼人。

“那虎哥，你说怎么办？”幺幺窝在沙发上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眼里的泪水已经漫出眼眶。

“让我说？那我就说了，两个方案，一是赔我50万，一根手指10万块很合理吧？二是陪我三天，怎么样，小妹妹？”虎哥那张狰狞的脸都快贴在了幺幺的脸上了。

“虎哥，对不起，你放过我好不好，50万太多了，我真的没有，不行的话我先欠着，以后慢慢还行不行？”幺幺已经哭了出来。

被打蒙的茉莉这会儿才缓过劲来，连滚带爬的跪在虎哥面前“虎哥，你消消气，幺幺不太懂事，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好不好。”

虎哥转过身来，一脚踩在茉莉撑在地上的手上讥笑道“冲你来？好啊，但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想替她承担的话，那我这一脚下去，你这只手可要废了，她伤我一只手，我伤你一只手，这不算过分吧？”

罗童看着眼前的画面，窗外皓月当空，群星灿烂，高楼的霓虹灯光混淆着汽车的身影构成了一幅万家灯火的都市夜景。而酒吧里，帅气的调酒师，或放纵，或沉稳低声讨论的男人，或妩媚，或冷艳的女人，迷离的灯光映照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悠扬的小提琴把这种暧昧的气氛渗入了一点灵动。而自己面前，窝在沙发上哭泣的幺幺，跪在地上求饶的茉莉，满身酒气横行霸道的虎哥，还有半躺在沙发上一脸平静的薛辰，几个场景合在一起显得诡异而又荒谬。

“大哥，算了，给我个面子，好男不跟女斗……”

罗童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应该做点什么，别说他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就连这种场面他都没见过，这话一出口，连罗童都觉得有点不妥。

虎哥看在罗童是跟薛辰一块的份上，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小兄弟，虎哥我已经给够你们面子了，这娘们刚才跟我说幺幺不出台，现在呢？这他妈的不是让虎哥我在朋友面前丢脸吗？现在又伤了我的手，你说我要不要讨一个公道？”

原来刚才茉莉领着幺幺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虎哥一伙，虎哥就看上了幺幺，就想让幺幺陪酒。茉莉当然知道虎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怕年龄小的幺幺在虎哥这里受欺负，所以就撒谎说幺幺不出台的，后来虎哥上卫生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幺幺跟罗童他们玩的正热火朝天，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要不出台就算了，既然出台还挑人是什么意思？这简直比当众给虎哥一个耳光都让他丢面子，现在手又伤了，心头更是火上浇油。

“虎哥，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放过我跟茉莉姐好不好，我跟你回去当面向你和你的朋友道歉好不好”。幺幺哭的梨花带雨的，然后用求救的眼神试探地看着薛辰，她当然知道跟虎哥回去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她也知道虎哥说废了茉莉的一只手是说到就会做到的。在这些人面前，陪酒女连一只狗都不如。夜场的陪酒女就是这样，看着光鲜亮丽，每天能赚到不菲的收入，但同样每天也会受尽屈辱。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陪酒女这个职业的性质了，她们跟酒吧的服务生不一样，酒吧的服务生是属于酒吧的员工，有什么事酒吧还能替他们说两句话，陪酒女只是外来的人员。工作呢，就是帮酒吧推销酒品，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然后玩点不荤不素的小游戏，难免有时候被客人动手动脚的。收入就是客人给的小费，酒吧按照消费额度给她们提成，越是消费高的酒吧收入就越高，但收入高的同时风险也高，如果跟客户发生什么冲突，酒吧肯定不会管的，没有人会愿意为一个陪酒女承担未知的风险，来这里消费的客人谁知道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呢？就像虎哥一样，他搞不清楚薛辰的背景，所以不愿意跟薛辰有过多的矛盾。

薛辰看着幺幺，当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但薛辰不想莫名其妙被人当枪使，如果幺幺明确说需要薛辰替她出头，薛辰肯定就应了，但看样子幺幺并不想承担得罪虎哥的风险，这让薛辰有点不爽。他回了幺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这个笑容幺幺没明白什么意思，像是肯定又像是嘲讽，但薛辰并没有给幺幺过长思考的时间，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对虎哥说道，“虎哥是吧？你不是说让幺幺陪你吗？我觉得还是要征求下幺幺的意见，她要同意就没问题，她不同意那虎哥你这就是逼良为娼了”。

这话明着像是对虎哥说的，但暗里却是让幺幺听的。幺幺虽然刚入行，涉世未深，但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把她往火堆里推，薛辰让她二选一，要薛辰帮忙就要彻底得罪虎哥，但幺幺又不清楚薛辰的背景，如果薛辰斗不过虎哥，那自己彻底得罪虎哥的下场恐怕就不是陪睡那么简单了。

这话一出，虎哥抬起了踩在茉莉手上的脚，然后走向薛辰说道“小兄弟，非要结下这个梁子么？”

“虎哥说笑了，我哪敢啊，幺幺毕竟是陪我喝酒的，你直接把人带走不好吧，要不然我来问问幺幺她愿不愿意，她愿意的话我就没问题”。薛辰笑道。

虎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薛辰起身坐到幺幺的沙发上，一只手自然的揽着幺幺的肩膀，轻轻的问道“你愿意陪他吗？”

幺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清楚薛辰的底细，如果薛辰斗不过虎哥，那她得罪虎哥的下场就是万劫不复，她满眼泪水的看着薛辰，想从薛辰脸上找到一丝安全感，但很可惜，薛辰一脸平静，甚至没有感情。

“我不愿意”。这句话是幺幺喊出来的，喊出了这句话的幺幺像是放松了一样瘫在薛辰的怀里，无助的哭出声来，这是一个生死的选择，从她喊出这句话的这一刻起，她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幺幺哭的很大声，有害怕，有委屈，有放松，也有决绝。

薛辰轻轻的拍了下幺幺的背轻轻对她说道，“赌桌上想赢就不能太犹豫，赌徒总会找到合适梭哈的机会，而你就是一个合格的赌徒，我不会让你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