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蛟苏念章掖最新小说推荐_全本完结小说镇蛟(苏念章掖)

古代言情《镇蛟》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水吉”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苏念章掖,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女娲造人,对于九洲大地来说,是创造了新生,还是埋下了毁灭?这个答案,对于蛟龙来说无疑是明确的。作为巨灵族中的佼佼者,他们不满天界对大地的贪婪,不满人类的肆无忌惮,凭什么他们飞升成仙这么容易?而巨灵族却举步维艰?“既然神创造了人,那么我们便以人为食,提升修为,毁天灭地。”宇宙的一粒尘埃,就此缓缓落下,变成一座大山,砸向了苏念。过去的十六年里,苏念从未埋怨过自己的出身,即便五岁的时候,她便被亲娘送到王家,从此再不相见,即便王家夫妇明明答应了对她好,用着她亲娘留下的钱进了城,不用再辛苦耕田还吃不饱,即便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便开始重男轻女,这些她都不在乎。然而命运却无情地敲醒她,拿着大喇叭告诉她,别想这样稀里糊涂、平平淡淡过下去!不允许!不可能!没商量!就在那个夜晚,她遇见了两个天神一般的男人(事实证明他俩确实是神仙),第二天又遇到两个邪魅的男人(事实证明他俩确实是妖)……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在这风云诡谲的漩涡里,谁都逃不掉……主角1v2:女主前期受气包,后期嘿嘿嘿,全部通吃!!! 男主两个,一个是神仙,一个是蛟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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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镇蛟》,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苏念章掖,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水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姑娘好性子,怕闹大,说那两人是她的朋友,给解了围,若依我,定给他们好果子吃!”张无霖挑了下眉毛,想起之前春琴说,在苏念柜子里看见过一件男子的白色外袍……朋友,莫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如今外面不太平,以后少出门也好。”张无霖垂眼喝了口茶。“……”苏念欲言又止,想了想,将嘴里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默默...

镇蛟

镇蛟 在线试读

本是欢欢喜喜地出门,谁知山神庙的偶遇,惹得苏念和春琴二人回程时,各怀心思,竟一路无言。

回到院中时,恰巧张无霖正坐在玉兰树下看书,见到她二人归来,便招呼二人过来。

“怎么样,今日山神庙可热闹啊?”张无霖放下手中的书,向两人问道。

“热闹。我们买了很多东西,袁大哥待会儿就搬进来,你挑一挑。看看可有喜欢的。”苏念道。

张无霖用书敲了敲春琴的脑袋,笑道:“春琴怎么垂头丧气的,耍累了?”

“没,就是遇到两个狂徒,有些扫兴。”春琴嘟囔道。

“狂徒?”

“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就有两个不知好歹的围着姑娘说话,我们要走还拦着,真是讨厌,把姑娘都吓坏了。”春琴道。

张无霖闻言,看了苏念一眼,笑道:“看来下次出门的话,得叫上两个小厮了。”

“姑娘好性子,怕闹大,说那两人是她的朋友,给解了围,若依我,定给他们好果子吃!”

张无霖挑了下眉毛,想起之前春琴说,在苏念柜子里看见过一件男子的白色外袍……朋友,莫不是什么青梅竹马?

“如今外面不太平,以后少出门也好。”张无霖垂眼喝了口茶。

“……”苏念欲言又止,想了想,将嘴里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默默点了点头。

张无霖也不多问,只挥手让春琴退下,示意苏念坐下说话。

“认字吗?”

苏念被他这一问,弄得一头雾水,只见他将手边的书递到自己面前,她双手接过一看,嘴里念道:“九洲探灵实录?”

“看来书院没有白去。”

苏念不自觉将手中的书翻了起来,看了几页,竟有些爱不释手了。

“喜欢便拿去看,我书房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你若闲来无事,随时可以去。”张无霖道。

“你的书房,我可以进?”苏念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自己是寄住在这里,除了自己房间,其他的地方,哪怕是园子里,也不敢随意走动,更何况像书房这样私隐的地方。

“只一件事,有些书,我做了些批注在一旁,若有不当的,你别笑话我就是了。”张无霖道。

苏念闻言便笑了笑,如今她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笑容憨憨之人同之前那个倨傲冷漠的翩翩公子联系在一起。

或许整个张家,也不全是黑心肝的?

自山神庙回来之后,再没人提出门的事了,闲来无事,张无霖的书房便成了苏念常去的地方,兴起时,她甚至通宵达旦地泡在书堆里,手里捏着书就睡倒在桌上。春琴实在看不过,一日,趁着她睡着了,将她扛回屋里,苏念迷迷糊糊醒来,见手里的书正要被拿走,惊得一下子抱住,她如此看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书是金子做的呢。

“春琴,别……别拿走,求你了!”苏念瘫在床上,有气无力道。

“不行,你现在必须好好睡觉,听话!”春琴去夺她手里的书,却不知她哪来的力气,拖也拖不动。

“我不看了,但我想让它陪我睡觉,好不好?”苏念央道。

“……”纵然春琴不理解,但也不敢再硬抢,若是把书弄坏了,回头主子怪罪起来,她倒是有口难辩了,索性等苏念昏昏睡去,将她手里的书放到枕边,熄了灯,轻轻将房门关上。

“鬼鬼祟祟干嘛呢?”

突然,她身后冒出一人,将她吓了一大跳,她猛地回头,竟是张无霖站在她身后。

“嘘~小声些!”

春琴将张无霖拉到一边,生怕扰到房内正熟睡的苏念。

“这事儿还得怪你。”春琴埋怨道。

“我怎么了?”张无霖奇道。

“你让苏念随便去书房,现在她看书成瘾,把书当饭吃,把书桌当床睡,这都多少天了,身子怎么受得了,这不,刚刚将她哄睡了,明日,索性将书房锁了就清净了!”春琴道。

张无霖闻言,倒是觉得好笑又有趣,便直奔书房而去,春琴在他身后追问道:“主子这么晚回来需要沐浴吗?热水都备着呐,还是先叫厨房的做些夜宵来?”

这段日子,张无霖几乎是早出晚归,同院里的人都不打照面,更别说苏念了,今日听春琴这么一说,他虽疲累,却也好奇到底书房被折腾成啥样了。谁知一进来,竟有些失望,这书房还是老样子嘛,一点凌乱的影子都没有,他拿起桌上的书来,轻轻一摸,纸质虽旧,却一点灰尘也没有,他忍不住一笑,随手翻开一页,发现在他自己的黑色小注旁,竟多了一排红色的小字:“为亲所弃,却遭污名,可恨可泣。”

只十二字,便是为这篇所讲鸣不平。

这本《九洲》囊括了九洲大地的山川河流分布以及各地的奇闻逸事。而这一篇所讲的,便是为众人所唾弃、憎恶的旱魃。人间流传,凡是旱魃所到之地,便会遭遇极端大旱的气候,千里之地皲裂如碎瓷,便是最肥沃的农田也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惨绝人寰之况时有发生,所以人人都恨极了旱魃,这书中所画的便是一个外形丑陋、人见人喊打的妖邪模样。

张无霖看到这一排红色小字,大为震惊。

“这通篇只在说旱魃如何可恶,只字未提其他,她这是从何而感?”

他呆立在桌旁,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春琴立在门外,亦不敢打扰。

眼见着院中的玉兰树掉光了最后一片花瓣,落仙阁传来重新开业的消息,张常渊说,苏念该替他们赚钱了。

又是一个圆月之夜,张无霖早早回到院中,四下不见苏念的身影,心想她定又泡在书房里了。再等几天,她就该去在落仙阁了,心里一定不快,他设了酒菜,想跟她聊一聊,开解开解。

他来到书房门口,见里面灯亮着,便推门而入,进门一看,并不见人,反而地上摊着好几本书。这个苏念,是长了多少只眼睛,一次能看这么多书吗?若是见到她,定要讽刺她几句,正想着,忽听桌下有声音。”咚,咚…..”

好像是什么东西敲打桌子的声音,张无霖猜应该是耗子,他将地上的书捡起,丢到桌上,顺势往后一探,想看个究竟,谁知一道金色从自己眼前划过,他下意识往后一躲,定睛一看,竟是一条金色的蛇尾!

这尾巴自桌后伸出,尾尖正好扫到书架,又好几本书掉落下来,摊在地上。张无霖见状,一挥袖,将书桌直接掀翻,竟见苏念倒在地上,满眼惊恐地看向自己。

“你…..”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苏念无措地趴在地上,那条金色的尾巴与她腰部相连,似乎并不受她控制,在空中乱舞。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救我,救我…….”苏念哭着向他求助。

张无霖冲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不要强行控制它,顺着它的力量来,别怕砸坏东西,顺着它,顺着它……”

他的声音很快让苏念冷静了下来,她不再与那条尾巴对抗,任由它放肆。

那金色的蛇尾好像兴奋无比,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或在地上书堆里乱扫,或在半空中乱舞,没有一刻停歇。

苏念紧紧抱着张无霖,将头埋在他怀里,好像这样便与外界隔绝一般,他低沉着声音告诉她,她很安全,一切都会没事,放松即可。

……

等苏念再睁开眼睛,她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张无霖坐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她。

“醒了?”

“嗯……”苏念慢慢睁开眼,可是她的身体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五脏六腑有种被掏空的无力感。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张无霖问道。

“……你不怕我吗?”苏念嘴唇苍白,说起话来也气若游丝。

“看你比我还害怕的样子,我就没那么怕了。”张无霖戏谑道。

“嗯?”

“连你自己都害怕,想来你应该不会去害人。”张无霖笑道。

“亏你笑得出来……”知道他不正常,但苏念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么不正常。

“把这碗粥喝了。”张无霖从桌上端来一碗白粥,让她靠在他身上,一勺一勺喂她。

苏念背靠在他怀里,神思虽倦怠,却切实感受到身后的心跳又快又强烈,她心下不安,只怕自己喝得慢了,张无霖会不耐烦,于是每一勺粥都囫囵吞咽,赶紧喝完之后,她深感倦怠,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

如此三日后,虽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她已经可以坐起来自己进食。这日春琴送来药食的时候,盘中多了一簇皎洁的梨花,生气勃勃,甚是好看。

“姑娘喝了药,就用这新制的梨花膏解一解嘴里的苦味吧。”春琴将一只小木碗递到苏念面前,让她闻了闻。

“好清甜的味道。”苏念边搅手里的热粥边道。

“公子特意叫人去天合桥夜市买的,最近天儿渐热,也有卖冷元子、水晶皂儿的,等姑娘身子好了,叫他请咱们好好吃一顿!”

春琴笑着,将梨花别到苏念耳发上,歪着头看了看,道:“如此,便可称是病里西施了。”

苏念淡淡笑着,一口一勺粥,边吹边吃。

“什么冷元子水晶皂儿,你既喜欢吃便自己买去,干嘛冤我身上。”

这时,张无霖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春琴忙起身给张无霖倒了杯茶水,“听说大公子有要客宴请,这几日都忙得很,他竟愿意放你回来?”

张无霖接过茶,喝了一口,道:“你都说了是他的要客,再忙再要紧,也轮不上我忙前忙后。”

他坐到苏念床边,用手轻轻碰了下木盘里的药碗,又对春琴道:“你先下去吧。”

春琴点了点头,端着用过的碗具出去了。她一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变得冷了一些。

“看着脸色好多了。”张无霖打量了苏念一番,这几日他都不曾来过。

“你不怕我吗?”苏念低声道。

“你怎么总这样问?”张无霖笑道。

苏念认真看着他,眉头微皱:“我……我这个鬼样子……”

张无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隔墙有耳。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那天我,我正在书房看书,就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两条腿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不到片刻,那条尾巴就!”

苏念越说越激动,张无霖一下抱住她的肩膀,强制她冷静下来。

只见那单薄的身躯浑身颤抖,双眼充满了恐惧,眼泪像豆粒儿一样一颗颗滑落,似乎又看见了那条金色的蛇尾一般。

“还记得《九州探灵实录》里有一篇说,江州有位男子在耕田的时候突然长出了雕的翅膀,被村里人视为异类,后来他离群索居,遇到一道人,跟着他修练,得道升了仙。”

见苏念平静了些,张无霖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继续说道:“这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九州大地本就存在各种生灵,既有人与兽,也有人兽一体的……”

“够了。”

苏念轻声打断了他,神思恍忽地端起旁边的药碗,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喝得太急,被呛得眼泪横流,直不起腰来,张无霖接过药碗,坐到床边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你放心,没人会把你当作异类。常渊早年曾在山中修行过,得到过一些仙丹,我放了一些在你最近的药食里,可以帮你压制那尾巴,等你好了,就学习如何控制它,若是你想,那尾巴一辈子也可以不再出现。”

苏念边咳边看向他,情绪明显好转。

“我见过的妖,比你吃的饭还多,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你也放宽心,我不会把你送去官府或者赶出去,也别担心我会害怕什么的,好好养着,累了就睡,饿了就吃,什么都不必苦恼。”

苏念舒缓过来,哑声道:“我这样的,你们也敢拿去揽客吗?”

“哈哈,那来的客人也未必都是人啊。”张无霖笑道。

苏念一怔,又猛咳了一番。

张无霖赶紧给拍了拍她的背,笑道:“玩笑话别当真。”

两人挨在一起,苏念看着这张脸,长眉浓黑,凤眼隽美,鼻直而挺,唇型美而薄厚有度,脸蛋小巧,双颊削瘦,原先总觉得此人透着冷傲之气,相熟之后,却多了些柔和亲切。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念沉声道,“我不过一贫家女子,被典卖至此,一个赚钱的工具罢了,如今还如此不伦不类……”

“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我跟我哥哥关系并不好,我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又没法干涉,我出手帮你,是因为对他忍无可忍,想气气他罢了。”

苏念盯着他,叹道:“看不出你竟是如此侠肝义胆之人。”

“你也挺让人意外的。”

苏念垂眼冷哼一声,张无霖又道:“上次我见到你在我的批注旁,写了些关于女魃的感慨,说实话,我挺震惊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有人为她鸣不平。”

“《九州》这书,言词古板,又爱说教,所举之事无依无据,为说那套父子君臣,硬扯些理由,把女魃这样的神女说成怪物,实在气人!”苏念忿忿道。

“他说的那些是主流,不只他李元宗一人这样认为,你说的又有什么依据呢?”张无霖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曾听过关于她的故事,虽然那时我还小,但是每晚睡前,我都要娘亲讲给我听,因为听过很多次,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是你亲生母亲?”

“对,她说,当年轩辕大战,女魃下凡协助应龙,他们用水对付蚩尤部落,应龙放水,女魃收水,可是斗争结束之后,天界却以她造成大旱为由,罚她留在赤水,永远不得再回天界。”

苏念看向张无霖:“你说,她只是奉命行事,怎么就被扣罪名了?若说她造成了大旱,那应龙施雨放水造成的水灾又怎么说,为什么他没罪?”

“是啊,凭什么?”

“我母亲说,女魃很可怜,她的亲人不要她了。我十岁那年,邻居有位老先生,原是书塾先生,后来年纪大不去书塾了,闲来无事便教我读书认字,那年夏天很是炎热,连着两个月没有雨,老先生说是旱魃作怪,我问他旱魃是什么,他给我讲了一遍旱魃的故事,原来旱魃就是女魃,我说不是,女魃是神仙,不是妖怪,他笑我什么也不懂,再后来城外有了祭祀,爹娘还带我去看了,是打旱魃,我还记得我当时很生气,捂着眼睛不看……”

说到这里,苏念笑了笑,眼里泛着苦涩。

“为什么生气?”

“可能先入为主吧,印象中女魃是好人,后面别人再怎么说她坏,我都觉得排斥。”

张无霖看着她,淡然一笑。

“其实女魃若真的变成旱魃,倒好过是那个被困在赤水的可怜人。”苏念叹道。

“与其伤心委屈,不如奋起反抗,对不对?”张无霖道。

“是。”

两人相视一笑,张无霖注意到苏念别在耳旁的梨花,觉得多余,他将那花摘下,捏在指尖,道:“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们去逛天合桥的夜市。”

“好。”

就这样,苏念继续在床上躺了八九日,每日都有侍女按时来送饭,每顿饭都是白粥。对此,她毫不介意,毕竟自己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嫌累,吃什么喝什么根本无所谓,只要能闭眼休息,就很满意了。

不过好的是,那条尾巴再也没有出现过。

府上的人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侍女们都是该干嘛干嘛,面对她的时候,丝毫没有表现出害怕。该给她擦洗擦洗,该帮她收拾房间收拾房间,几个贴身伺候的还时常担心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一日阳光甚好,苏念在床上躺得浑身酸疼,也不向之前那样嗜睡。她唤来春琴,扶她到院中走一走。春琴为她披上一件白色的丝袍,两人晃晃悠悠地挪到了玉兰树下。

她闭上眼,朝着太阳的方向仰颈,细细感受春日的余温,希望借此驱散多日的阴霾。谁知仰得久了,感到有些晕眩,不慎向后一栽,恰好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撑住,这不是女人的手!苏念如梦中惊醒般,猛地转过头,竟是张常渊。

他依旧是那副谦谦温和的模样,可眼中流露的神情却并不友善。

自那日之后,她和他便再没有见过一面,甚至连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过一个字。在张无霖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无忧无虑,于苏念而言像一场大梦,如今她知道,梦该醒了。

“看来已经好多了,之前听说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张常渊坐到玉兰树边上的石凳上,这时刚刚陪同苏念的春琴,匆匆端来了热茶放到石桌上。

苏念僵硬地站在他面前,垂着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个月十六,是落仙阁重新开业的日子,希望你好好将养身子,开业那天你得在场。”张常渊说完,缓缓酌了一口热茶。

见她低着头,张常渊冷笑道:“怎么,舍不得离开吗?看来无霖对你很不赖。他说,你令他很满意,他很喜欢你。”

说到这里,张常渊察觉到苏念眉眼微动,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继续道:“能得到他的赞许,我便放心了。他御女无数,见多识广,他说好的,那便一定是好的。也不枉费我出钱出力,将你请来,或许有一日,你的名气能越过绯月,成为名副其实的头牌。”

苏念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张常渊站起身来,似乎要走,刚迈出两步,复又停下,侧身道:“我不是在说笑,你要知道,对于绝大多数的男人而言,才情不过是虚假的幌子,美丽的脸庞和身子才是真正能征服他们的利器。”

丢下这些话,张常渊便扬长而去,春琴上前扶住苏念,见她脸色惨白,便搀着她回屋了。

苏念很争气,在落仙阁开业前,身子便完全恢复了,若要论功,便是这几日她吃了些特别的补药。每日早起,用完早膳,侍女便会端给她一碗腥红的汤药,看起来像血,喝起来却是药草的味道,这东西效果奇好,不仅让她的体力迅速恢复,就连皮肤也愈发红润透亮,侍女们围在梳妆台前,对大病初愈的苏念连连夸赞,说神仙下凡也得为她倾倒。

自痊愈以来,苏念无时无刻不在疑惑,那一日的蛇尾究竟是幻觉还是真有其事?若说是幻觉,可她实实在在病了这么久,若说是真的,怎么所有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记挂的只是她要去落仙阁替他们赚钱这件事。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念并不欢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才有了这副美丽的皮囊作为诅咒和枷锁,令她此生要受尽折辱而死。

可作恶的人还活着,她凭什么要死?

十五的晚上,张无霖设了酒宴,叫苏念陪自己喝一杯。

两人在厅中面对面坐下,今日苏念梳了个松散的发髻,任凭黑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令人意外的是,她还略施了薄妆,眉间缀了朵红梅,娇俏中平添了些许妩媚。

她为张无霖斟上酒,动作比之前熟练了许多。张无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游走,一刻不曾离开。

“怎么样,斟酒的手法可还行?”苏念问道。

“我以为他派人来教你这些,你不会理会。”张无霖将杯中酒浅酌了一口。

苏念淡淡一笑,又为他碗里布菜:“明日便是落仙阁的开业大典,不理会可不行。”

她来到他身旁跪坐下,给他的杯中斟满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敬道:“谢谢你,收留我这些时日,给了我一段安稳体面的时光。”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将酒杯斟满,再敬道:“谢谢你,不把我当作妖物,替我保守秘密,还尽心照顾我,谢谢,谢谢你。”

又是仰头一饮而尽。苏念平时不沾酒水,两杯下肚,脸和脖子开始泛红,此时张无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光流动,欲言又止。

“你也喝。”苏念竟端起他的酒杯,递到他唇边,要喂他喝。

张无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面色依旧毫无波澜,但是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些,他边喝边盯着苏念,似乎想看清眼前这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子。

苏念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支吾道:“张常渊说你……你见多识广……若是你说好的,就一定是好的,你觉得刚刚我做的,可还行?”

张无霖恍然大悟,有些别扭地坐直身子,戏谑道:“哦,原来你是在拿我做练习。我还以为你又中什么邪术了。”

“所以,你觉得满意吗?”苏念低声问道。

“还行吧。”张无霖随口道。

苏念闻言默然,此刻她脑海中不断翻滚着张常渊的那些话。其实自那天之后,她便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如果这命运已不可抗拒,她就不该继续逃避,试着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好。

“他什么时候来找过你?”张无霖问道。

“就前几日……”苏念答道。

“这小子来我院中,竟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他来告诉我落仙阁重新开业的事,叫我要到场。”张无霖闻言,面色微沉,苏念又道:“他说,我一定会成为比绯月还出色的头牌。”

“哼。”张无霖冷哼一声,苏念看向他,问道:“怎么?你觉得我不够资格?”

张无霖斜眼看着她,不说话。苏念笑道:“现下我是不成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

说着,她缓缓靠近张无霖,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月光下,她的脸白皙中透着红,那两杯酒使她的眼神变得迷离,摄人心魄。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扑到张无霖脸上,令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之人,无法挪移,瞳色越发乌黑,眼中所有,尽数化作一汪柔情。

“吻我。”

苏念鼓足勇气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是那样轻,又是那样坚定。不出所料的,她被一瞬间扑倒在地,张无霖俯身在她上方,只见他的喉结涌动了一下,嘴唇微启,轻轻地覆了上来。

很快地,他们唇齿相交,张无霖粗重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身子与她越贴越紧。苏念始终不敢睁眼,只感觉他的鼻尖渐渐滑到她的脖颈,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的唇在她的侧颈游走,令她的身子越发控制不住地颤抖,这时,她感到一只手在一点点剥开她的衣裙,束带被扯下的一刻,她猛地睁开眼,眼泪瞬间滑落下。

随着那滴泪落下,她听见耳边一声叹息,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窝。

张无霖停止了一切动作,爬起身来,看着躺在身旁不住流泪的女子,嘲道:“这就是你的觉悟?”

苏念呆望着房梁,此时此刻,什么觉悟什么勇气什么决心,统统灰飞烟灭,她的心狂跳不止,涌出的眼泪便是她心里滴的血。她做不到不害怕,做不到坦然接受,即使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人,即使他如此温柔克制,但一想到这将是自己未来的命运,她便恨不得立马一头撞死。

她忍不住痛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涕泗横流,她侧过身蜷缩起来,窝在自己手臂中放声大哭。

张无霖本来有些气恼,可见她情绪这般失控,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难道,她竟这般厌恶自己?

今晚时不时有几片浮云飘过,使得月色忽明忽暗,朦胧不清。

苏念哭声渐止,就在刚刚,她又做了个决定,她认为这次定不会错,不,这是个绝好的决定,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她坐起身来,拨开被眼泪粘住的发丝,盯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玉兰树,突然发起笑来,一边笑,一边大颗大颗地掉眼泪,张无霖望着她的背影,不作声响。

突然,她跳下台阶,朝玉兰树狂奔而去,张无霖一时不解她这是做甚,然而下一刻便明了,她并非朝玉兰树奔去,而是要去撞玉兰树旁边的白墙。

“啊!”

她撞了上去,不带一丝犹豫。

然而,她狠狠撞上的不是墙,而是张无霖的胸口,这一撞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他怎么跑在我前面的?这个疑问在她心中闪过一瞬又被抛之脑后,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毕竟她已经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你走开!走开!”苏念发疯似的推搡着张无霖。

张无霖将她双臂抓住,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只是蜻蜓点水一下,就逼得你要去死?”

苏念被他问住了,瞬间停止了挣扎,她看向张无霖,只见他眉头微皱,那双凤眼之中,不再有往日的傲慢轻蔑,而是在急切的恼怒中,泛着淡淡的伤心和委屈。看来他是完全误会了。也是,是自己引诱他来帮忙的,可自己发起疯来,全然忘记了他的感受,他一定感到很受伤。

“没有,我,我没有讨厌你。”苏念平复了下情绪,尽力解释道:“我只是想到,如果以后对我做这件事的人不是你,而是别人,是一些形形色色的人……我觉得很羞耻,我无法接受被随意染指……”

明月西沉,浮云不再遮挡,月色复明。

张无霖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原来让她伤心的不是自己,原来她不抗拒自己……

“若说我有办法让你在落仙阁不受欺辱,你还想寻死吗?”

“你,要帮我?”苏念犹疑道。

“呵,我帮你还少了吗?”张无霖冷哼道。

“但是,如今绯月死了,若我不揽客……”

“那你是想揽客?”

“不不不,不想,我不想!”

“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个有侠义精神的人,且看看能不能拯救你这个失足少女吧。”张无霖道。

“为什么这么帮我?”苏念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想发挥一点侠义精神。”张无霖随口道。

“那以后我能不能留在你院中做个婢女?”苏念又问道。

“你想跟着我?”张无霖挑眉道。

“如今我已无家可归,你帮了我,我也无以为报……我,我洒扫浆洗都做得好,厨房烧火也行!不用月钱,有口吃的就行!”苏念自荐道。

“……洒扫浆洗也行?厨房烧火也行?不要月钱也行?那,做我房中的侍婢,贴身伺候行不行?”张无霖抬起她的下巴,调笑道。

苏念看着他,正色道:“行。”

“呵,不情愿的我可不要。”

“你救我于水火,若还肯收留我,我只有感激的,绝无半点不情愿。”

见她满脸诚恳,张无霖还想调侃,又觉没趣,只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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