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医院内，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说你能看到别人所看不见的东西，认为这不仅仅属于低危抑郁症病发时大脑自动分析的范畴了，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笑容亲切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像是丢了魂的少年。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问你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好的。”乔则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从学校狂奔到医院时那紊乱的呼吸。

“那么......”中年人微微颔首，表情认真地开口问道：

“平时喜欢看动作片吗？当然，我指的是情感动作片，如果有的话，是喜欢国产还是国外的呢？比较喜欢哪位老师的作品呢？对于老师的要求通常是颜值还是身材呢？看的时候是慢慢体验剧情呢？还是直接跳到精彩部分呢？是喜欢用左手还是右手呢？”

“......”乔则亦被这炮语连珠的问题搞得一愣一愣的，他第一时间就怀疑这个看似正经的中年医生特么是不是在他家里装了监控？

刀刀暴击......？！

“压力不用太大，按照第一感觉回答就好了。”见到乔则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中年人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那么......”乔则亦回过神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谨慎地提问道：“请问，这和我低危抑郁症病发时能看到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有什么巧妙的联系吗？”

“我没说有太大的联系啊。”中年人也愣了愣，转动着手里的钢笔说道：“纯属个人好奇。”

乔则亦：“？？？”

......

五分钟后，

乔则亦拿着医生开的药方离开了门诊室，他不用看都知道，又是一些含有氟西汀的药物，也被人称为“百忧解。”

中年人紧紧地盯着乔则亦逐渐离去的背影，他脸上那温和而又亲切的笑容骤然消失，有得只是无尽的严肃。

他慢慢拨通了电话，

“喂，垃圾？又有一名弑恶者即将面临觉醒了。”

“嗯嗯......啊啊......”

“那不好吗？”随着一阵少儿不宜的叫声过后，那边才慢悠悠地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不过，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中年人习以为常地忽略了对面那货的生活作风，不过还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哪不一样了？他是头上长犄角？还是身后有尾巴？”

“他有病，但他能看见我们都发现不了的东西。”

“比如说，恶兆。”

过了许久，中年人才幽幽地说道。

而门诊室外，一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默默地离开了此地。

地板上，躺着一张被撕得粉碎的药方。

......

等乔则亦从医院出来后，回到家里时，

太阳早已下山了，

他双手双腿张开，形成一个“大”字，有点颓废地躺在床上，床边的一个小角深深地凹了下去，对面是一部被砸得粉碎的手机，微微闪着光，拉着线的屏幕还显示着“恶兆”，“弑恶者”这两个关键词。

不知过了多久，乔则亦跌跌撞撞地下床并捡起地上七零八碎的手机，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堆电子元件，顺便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眼前尼古丁，煤焦油，苯并芘危害元素的标签都如烟盒上那串文字提醒着他，吸烟有害健康。

可乔则亦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反复地抽着，在等着药效来减少他脑海里灵魂撕裂的感觉。

是的，他又病发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距离上次病发时间才过了短短的几个小时，而这次他却用了之前足足两倍的药量才勉强制止了疼痛。

但这并不是他为此烦躁，点燃之前即使多少次痛到抽搐都不会抽的香烟的理由，今天下午他在门诊室外偷听中年人的话终于知道了，自己以为看到幻觉的东西，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天空中的白色恶魔，课室里苏兰梦背地里的第二张面孔——裂口女，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别人看不见罢了。

可他不管在哪个搜索软件，甚至是翻墙出去外网都找不到任何关于中年人嘴里“恶兆”和“弑恶者”的消息，甚至搜索结果为0，就像被人隐藏了起来。

乔则亦不傻，他深知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才能活着，第一种是完全不知道世界真貌的人，因为他们可以傻乎乎地活在被他人埋藏起来的世界里，第二种便是知道世界真貌并接触到的人，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的性命。

而乔则亦他自己属于第三种，即使知道世界真貌却无法靠近与接触，只能站在原地，恰巧这种人是死的最快的。

就单单今天下午在课室里面对苏兰梦强装淡定，不引起她怀疑的时候，乔则亦就已经用光了自身这辈子所有的力气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死亡窒息感，就像整个人身处在一个低温的冰窖里，无法呼吸，无法求救，只能等着那一条条肥胖又丑陋的蚯蚓爬上自己的全身将自己啃食殆尽。

这样子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便是，苏兰梦暂且不想杀自己，不然凭她那种只看一眼就有窒息感的真面目，310班课室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杀戮！

可，这并不代表乔则亦愿意和苏兰梦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被扼住咽喉的死亡窒息感，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叮！由于检测到恶意，系统正式苏醒，您的毒舌小天使：狗蛋竭诚为您服务。】

【特别提醒：狗蛋相当于系统里的智慧存在。】

就当乔则亦焦虑之际，脑海里的机械声传来，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块类似于游戏角色属性的面板。

名字：乔则亦

年龄：18

等级：四之一（未成为弑恶者）

简单值：50

恶意值：10%

“狗蛋，什么是恶兆，什么是弑恶者，什么是四之一，什么又是恶意值呢？”看着自己十分陌生的词语，乔则亦问道。

狗蛋：“恶兆是灵气复苏之后，由人的阴暗面逐渐形成的怪物，按正常道理来说，如果宿主之前的恶意越大，那么恶兆就会越厉害，除此之外恶兆还能靠吞噬人们心里的恶意与恐惧成长。”

“弑恶者便是灵气复苏之后，以人类的身份去弑杀游走于世间的恶兆，通常弑恶者都会有不同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与能力，也便是你们人类俗称的超能力者。”

“至于恶意值指的不是人身上的恶意，而是这个人身上收集到的恶意，通俗来讲便是类似于角色经验条的东西，主要来源途径便是弑杀恶兆后收集它身上的恶意。”

“四之一便是等级，四之一，三之一，二之一，到一后便可以成为弑恶者了，至于弑恶者后面的等级现在离宿主您太过于遥远，您太过于弱小，即便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真是杀人诛心啊......乔则亦嘴角不禁抽了抽，这系统看来还是个毒舌啊。

嗯......不错，这点随他。

但乔则亦想到了十分矛盾的一点，成为弑恶者必须需要收集到足够多的恶意，可恶意只能通过恶兆获得，但成为弑恶者之前对上恶兆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依靠灵气复苏后身体的那些微微地加强......？其实也不排除有些他自己所不知道的非常规手段可以弑杀恶兆。

不然的话，短短几天，人类所身处的城市早已变成了恶兆的屠宰场与游乐场，怎么可能周围的人还一副洋洋自乐的表情呢？

但不得不说，他这个简单系统还是很有含金量的......！至少，现阶段来讲可以通过简单小说里繁琐的功法与招式为自己提供战斗力去弑杀恶兆。

只有成为了弑恶者，他才能更好的保命。

“那么苏兰梦的等级是多少？”乔则亦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苏兰梦作为恐怖的恶兆，但对于自己的态度模糊不清，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要是能知道其等级，并且早点解决自然是极好的。

“emmm......”狗蛋罕见地卡了壳，过了许久才说道：“根据苏兰梦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大致可以推算，她的等级早已超过一了，但具体是多少，还得宿主您再次深入接触一下它才能得知。”

“那我对上苏兰梦的生还概率大概是多少......？”乔则亦沉默了一会过后，仍然不死心地问道。

“0.01%，比名侦探柯南里的柯南长高的概率还低。”

特么的，这还玩什么啊......？乔则亦郁闷死了，他现在相当于刚出了新手村就遇上了人生第一只小怪，结果一看，这小怪的等级特么99级......？！

这拿头去打赢啊？！开挂都不一定赢好不好......？！

算了，他还是在新手村继续苟着吧......！猫捉老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最多他就不去学校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起。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上面写着：

乔则亦同学，明天是周六，虽然我从同事们那里得知了你是个极其聪明的学生，但我还是想要多了解你一下，就我们两个人~

明天上午10点，我会在你家楼下等候你~

我们就深入了解一下今天你所看见的东西~——苏兰梦

“啪！”

乔则亦刚刚修好的手机又滑落在地上，屏机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