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修叫虞曼婉，是丹宗宗主的大徒弟，早年受过她娘恩惠，算是宗门里唯一愿意对她好的人。

不过姜妩记得书中写过，有次历练，姜云鸾为了得到传承，放出了秘境里发疯的高阶灵兽，虞曼婉也因此遇害身亡。

原来大家都是倒霉蛋！

姜妩淡淡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被方鸿波拦住了：

“等等！”

男子坐在灵鹤身上，手里拿着把折扇，大概想模仿翩翩公子。

但他为人矮胖，又喜欢俗世暴发户打扮，一身金色衣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会辣人眼睛。

“我说肥婆，所有外来的灵兽都要经过我们兽宗的检查，你想走可以，把你那只丑狐狸给我！”

灵狐一听被人说丑，气得龇牙咧嘴，喉咙里也发出低低的兽吼。

姜妩安抚地挠了挠它的下巴，冷冷地道：“它不是灵兽，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为何要检查？”

“再说了，它本身便生在九玄门，何来外来之说？”

方鸿波被怼的哑口无言，也顾不得思考姜妩为何跟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不一样，强横地命令灵兽围住姜妩，趾高气扬地翘着二郎腿：

“不给我也行，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边磕头边叫我祖宗，这丑狐狸小爷我便还给你！”

“磕头！磕头！”

看热闹的弟子们嘻嘻哈哈地附和。

虞曼婉不赞同地瞪了方鸿波一眼：“方师兄，你不要太过分！听说方师伯明日便回来了，他最重礼法，绝对不会让你如此胡闹！”

“虞曼婉你少拿我爹压我，今日我就要姜妩跪下来叫我祖宗，谁来都不好使！你再叽叽歪歪，小心小爷我连你一块揍！”

方鸿波举着拳头龇牙咧嘴地恐吓。

姜妩拉过虞曼婉，不着痕迹地挡在她面前，朝方鸿波笑了笑，高声道：“虞师姐，方师兄说的对，不就是跪下叫祖宗，我可以呀。不过……”

姜妩指了指东方一个位置：“请方师兄站在那里，正东乃尊位，在这个方向接受跪拜礼才算尊崇。”

“还有这个说法？有意思。”

方鸿波不疑有他，反正就是走两步的事，便喜滋滋地从灵鹤上跳下来，大刀阔斧地站在姜妩指定的位置上。

他撩起袍子跨开腿，还猥琐地做了个顶胯的动作，更是惹得其余弟子一阵哄笑。

虞曼婉气得发抖：“方鸿波你太过分了！姜妩，你别跪！我这就去求师父给你主持公道！”

虞曼婉师父是丹宗宗主，为人温和，但不爱管闲事，她请得动才怪！

姜妩心里冷笑，面上却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睛：“虞师姐，方师兄让我下跪叫祖宗是看得起我，我怎么能忤逆他呢？”

“对了，跪一个是跪，跪十个也是跪，各位师兄弟一起站到方师兄后面吧？”

其余弟子心中顿时一动。

跟着方鸿波混的大多是没什么天赋的外门弟子，有的比方鸿波年龄还要大。

但谁没听过姜妩和她娘衡容仙子的大名啊？

昔日的绝世天才要主动给自己下跪喊祖宗？还有这种好事？

便齐刷刷地看向了方鸿波。

方鸿波被这种期待的眼神看得浑身轻飘飘的，不耐烦地挥了挥胖手：

“快点快点！小爷赶时间呢，云鸾师妹马上就下学了！小爷得去给她送灵兔去！”

一群人乌拉拉跑过去，既骄傲又期待地等着姜妩下跪。

姜妩也终于弯下了腰，却只是捡了块石子，轻巧而准确地扔在一个草堆里。

然后叉腰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呸了一口：“蠢货！”

方鸿波勃然大怒：“肥婆你他妈耍我是不是？信不信小爷我……”

话音未落，方鸿波便看到姜云鸾出现在他面前，穿着他之前在凡间见过胡姬穿的裙子。

肌肤赛雪，身材玲珑有致，楚楚可怜的脸上一片绯红：“鸿波哥哥……”

“云鸾师妹，你好美啊……”

方鸿波痴迷地扑上去，撅起了自己的肥肠嘴……

虞曼婉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一幕，红着脸捂住了眼睛：“姜妩师妹，他们这是？”

姜妩呲牙一笑：“枯木逢春阵，我自创的，师姐想学，我教你。”

“不用了，不用了！”

*

得了虞曼婉好几瓶丹药，姜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远，进了剑宗半山坡药田旁边的破烂茅草屋，这才扔了拐杖。。

十年前她还跟着父母住在剑宗山顶宫殿，后来她娘去秘境死了，她渣爹立刻带回了凡间养着的怀着男胎的外室和女儿。

于是她就被赶出宫殿了。

住了十年了，狗窝也看顺眼了。

进屋找了件干净衣服，姜妩抱着灵狐和浴桶进了空间。

之前被姜妩鲜血染红的灵泉已经恢复了原样，依旧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姜妩先给自己舀了一桶水，才把灵狐放在泉水里，让他自己玩，然后才跳进浴桶，舒舒服服地洗了起来。

灵狐见了灵泉果然欢喜，开心地游起泳来，只是游了几个回合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悄悄爬上岸溜到了浴桶旁边。

它身体小，只能围着浴桶打转，急得直哼哼，起初姜妩并没有在意，直到耳朵被舔了一下，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使劲蹭了蹭：

“星暝也要跟姐姐一起洗~~”

姜妩连忙捂住胸口，脸蛋也红的有些不自然。

身后的若真是灵狐便罢了，可姜妩知道他是魔尊裴星暝！

一个男人啊！

“啪——”

姜妩一巴掌糊上去，凶巴巴地拒绝：“不可以！桶小装不下！”

但在灵狐耳朵里，这就是同意了。

它双腿一跃跳进浴桶里，还自动变成原来的大小，亲亲蜜蜜地缠在姜妩脖子上，讨好地舔着她的脸蛋：

“姐姐，香香~”

姜妩：“……”

等姜妩费力地把灵狐扔出去，身上已经多了许多痕迹，脸蛋也红得滴血，雪白的肌肤在泉水中更加绮丽。

*

晚上姜妩用接的灵泉给自己做了香喷喷的灵米粥，灵狐则是自己去后山捉的兔子。

一人一狐吃的正香，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其中方鸿波的嗓门最大：

“姜妩你个丑八怪快给小爷滚出来！敢戏弄小爷，小爷今晚一定扒了你的皮！”

姜妩翻了个白眼，立马连饭带狐进了灵泉空间。

她现在灵力低微，灵狐法力还没完全恢复，不适合硬碰硬。

于是，方鸿波等人把姜妩的破茅草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方师兄，估计那丑八怪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方鸿波正满肚子火没处撒，一巴掌抽上去，怒斥：“小爷还用你教？”

“给小爷把她的茅草屋烧了！我让她住个屁！”

被打的外门弟子敢怒不敢言，点头哈腰应是。

另外一个弟子眼尖地发现桌子旁边灵狐啃剩下的兔腿：“老大，您看这像不像您给姜师姐捉的灵兔？”

方鸿波还真蹲下来看了看，越看越像，气得更是破口大骂：“姜妩这个贱人！竟然敢吃了小爷送云鸾的礼物，我方鸿波发誓，一定要杀了她！”

姜妩咽了咽嘴里的米粥，凤眼睨向趴在她旁边乖乖舔毛的灵狐：

“果真是姜云鸾那只？”

灵狐迟疑了一下，讨好地舔了舔姜妩的脚背，少年音奶呼呼的：

“姐姐，星暝不认识什么姜云鸾~”

星暝只是就近捉了只灵兔而已呀~

姜妩：“……”

好好说话不行吗？天天撒娇！

男德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