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个人，您是哪位？”

彪哥谦恭的问道。心里直打鼓。

“人都在吧！”

西装男没看彪哥，继续问道。

“在的，必须在的！”

彪哥壮着胆子试探性的回道。脑子飞速旋转，拼命回忆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售楼处哪尊大神。

“哦，没事，我随便问问”

对方漫不经心的一说，彪哥更加心虚。

“领导您是……？”彪哥陪着小心继续问道。

“哎呀，怎么了嘛！我就随便问问。没事，你吃饭吧。”

听对方这样说，彪哥稍稍定了定神。心想估计是售楼处哪个销售出来巡场，自己集合照片发群里，被人认出不足为奇。他没怪自己多想，心说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

“你坐摩的来的吧！”对方依旧轻描淡写的口气问道。

“没，我坐地铁来的，我住松江”。彪哥脱口而出。

“哦，我离得近，坐摩的来的，开过来15分钟，挺便宜的才8块钱”。对方特意把“8”的发音发重了点，还咳嗽一声。神色依然风轻云淡。

……

彪哥顿感双腿发软，连心脏都在流汗。这是**裸的暗示啊！先是无缘无故的问我今天上了多少人！再冷不丁问我坐什么车来！接着又接话茬说什么“我住的近，坐摩的过来，就15分钟，还8块钱”？！这不是在提醒我，今天少了15个人，我外面找了十几个摩的师傅充数，每人拍照还给了8块钱嘛！想到这里彪哥战战兢兢，额头沁出汗水。可还是壮着胆子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他只是随便一说，说不定真是坐摩的来的，真的开过来要15分钟，真是给了8块钱。

“呵呵，是啊，那挺便宜的，我也坐过，差不多距离收了我15呢！”

彪哥故作调侃的做起比较，他认定西装男一定不知道他空人的事。可马上对方的一句话让他彻底绝望。

“是嘛，多出一半了。挺黑的啊。你叫的是哪个摩的司机，是不是集合照里戴墨镜那个！”

彪哥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什么也别说了！穿帮了，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找人拍照充数了。要是汇报上去，兼职领队弄虚作假，罚款丢活儿就亏大了。没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按老套路来。

“呵呵，啊呀领导，来来，抽根烟。您辛苦了！”

彪哥跟个川剧变脸似的从包里拿出一包华子，迅速拆开抽出一根来递给眼前的领导。对方接烟不接话，神情泰然的任由彪哥点燃手中的香烟。

“啊呦，领导您看，也不知道您也过来吃饭，这地方……。”

彪哥原来想说这地方不错，早知道领导也在就一起这里吃了，当然肯定彪哥买单。可是对方会错意了，他以为彪哥要说的是这地方太寒酸，准备换个高档点的饭店。所以没等彪哥把话说完。就听到彪哥说，这地方……，领导马上会意，掐灭烟头作出离开状。彪哥见领导要走的架势，出于本能的提议，要么去吃海鲜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两人到了海鲜城，领导也不客气，要这要那，又是啤酒又是饮料。彪哥全程陪同，又是点烟，又是夹菜。酒足饭饱之后还意犹未尽，又去了桑拿洗浴，领导为了更进一步接近群众，做完常规项目后，又叫来2个498的技师服务。彪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咬咬牙心说，498！还2个！干吧！你使劲干，等过几天我提前拍好照片，一个人都不上，加倍赚回来……。

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多，领导才满意而归，临走前彪哥又给封了500块红包。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下班后甲方痛痛快快的在签到表上了签了字，什么事也没有。回家路上，彪哥算了一下，今天吃饭加洗澡，外加500红包，一共出去3000。

彪哥期待中的场景并未出现，第二天开发商就把兼职人数减到了十人，而且每次外出干活都有他们的销售全程陪同。这样彪哥不好胡来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上人。他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儿！自己三拜九叩都拜了，难道还有其他码头香没烧！昨天那小子忒不上路！又是吃饭洗澡，又给红包。今天非旦没捞到一点好处，兼职人数也下来了。做人不按套路出牌可不行！彪哥有事没事就往售楼处跑，楼上楼下的仔细观察，他想找到昨天那位领导，即使不方便说话，使个颜色传递下信息也行。可他都转遍了，就是没能找到。彪哥心想，或许这不是普通一级的领导，越是大的领导往往越是行踪不定。

虽然人没找到，也有好的消息传来。这次开发商调整人数是预算有限，原来打算每月30万的兼职费用，现在要拿出一部分去做展厅。彪哥如释重负，不是码头没拜到，而是码头上的货物也要按需分配。他感觉3000块钱花的不会冤，即使真人暂时不便露面，自己就当长线投资，保不齐将来有用到的地方。两天后，甲方要求更换工作点位，由原来的地铁站附近换到离此5公里外的商业板块。地方远了，几个销售也懒得跟出来，反正一天就十个兼职，领队再怎么玩花样也就这点人。况且现在监管方式变了，为防止领队作弊，提前拍好照片。领导规定，每天拍上下班集合照之前，工作群里的领导会事先发出动作指示，告知第几排第几个做哪个手势，然后再拍集合照，下班也是如此。照片里还要核实兼职面孔，发现上下班不是同一个人，此人立即开除。彪哥对领导的决定不置可否，做手势就做手势吧，反正人数对的，我怕谁！想到这里，彪哥突然生出一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豪气，自顾自的哼着最爱的歌曲……勇敢勇敢我的朋友，就算明天没有彩……。虹字还没出口，就见马路对面的银行门口惊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西装笔挺，皮鞋锃光，见人还特别亲切，凡是路过银行门口的人都要毕恭毕敬的问候一下！没错，是他，是领导！这些天来彪哥苦苦寻找的售楼处领导，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彪哥想给领导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到领导背后，没等开口。领导的一句话让彪哥天旋地转。

“朋友外币要哇，朋友外币要哇……。”

事后彪哥跟丁琳提及此事，丁琳笑的前俯后仰。她安慰彪哥；没事老兄，这才叫真正的长线投资。说不定你那个领导朋友将来飞黄腾达，念及你的2个498，带你一起发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