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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奇怪的子弹


  我叫王卯,八零后,九九年参军。高考不理想,为谋个出路,去边防做起了武警。

  本以为熬上几年就能出头,却没想到突然而来一纸令文,要把我编入一只境外考察队作为后备勤务兵。

  至于考察的地点,我就有些呵呵了——北极。

  当兵的服从命令是天职,既然令文已下,咱就别抱怨,回来后没准能蹭点军功。可经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推荐我,那人也正是将我派去边防的——我的一个舅舅。

  要说我那舅舅,在某军区中可是大员一枚,趁着在队伍出发前的空闲日子,我几乎天天跑去他家蹭吃蹭喝,一次喝了点酒,我就多了句嘴:“你说大外甥我哪儿得罪你了,自家人都是往好地方调,你咋就把我往外整?下次去哪儿,大西北植树去?”

  舅舅没等我出下句就直接堵住了我的嘴,告诉我有闲工夫看看相关条例去,这是一次大好机会,至于其他的别想也别问,知道多了反倒对我不好。

  从这以后,我便感觉到舅舅对我的态度有些变了,好像总是故意躲我。

  两个礼拜后,我被安排到一个训练营,整天都是加强体能和学习在寒带生活的知识,就这样过了小半年时间,正式的调令终于下来,我带着满身行李同一行人上了火车,再是飞机轮船,可以说大型交通工具都坐了个遍。

  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到处都是碎石的地方,并没有雪,可风吹过来跟刀刮似的。

  没等屁股坐热,上头就发了厚厚一沓的表格,说是备案,还要求我们填仔细点,把特殊技能什么的都详细交代,等交上去的第五天,上头又来了命令,叫我们去亚历山大岛报道。

  军用直升机拉了我大概三天时间,到地面的时候舱门一开,一股逼人寒气迎面袭来,叫人睁不开眼。

  这里,白天大概在零下三十左右,而到了晚上则稳定在零下四十度,这操蛋的天,不把人下巴冻掉是不肯罢休了。最麻烦的还数换洗衣物,那水都是附近的雪化的,所以我们一般只清洗下内衣,这都得生火才烤的干。

  不过和我印象中的不同,北极也不光是雪,土地石头都有,就是没有树,也可能跟所处地点有关。因为在远处,我似乎看到了一片模模糊糊的树影。

  我们平时工作只同石头打交道,东一下西一下,用铁铲挖冻土,用铁锹铲石块。

  偶尔一铁铲下去可能会震动得手臂发麻,而有的时候,上头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又忽然把我们调到另外一头继续挖。

  队伍差不多六十来人,说是在执行什么建造任务,打着工程队的标志,甚至还有个可笑的代号叫521,不知道的还他娘的以为是情人节呢。

  而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好像每天拿着铲子的家伙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一脸严肃。注意不要误会,我说的这种严肃不是表示没跟他们混熟,而是这些家伙就好像木头人一样,三点一线按部就班,你问什么对方也不爱搭理,或者说口风紧?不爱向我这个新兵透漏?

  妈的,真是憋死老子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种孤独的忍耐竟然出乎我意料的迎来了一个尽头。在一个普通的午休时间,突然一位小队长给我们下达了新的任务——迎接新兵!

  嘿,这倒是新鲜,看来新人不止我一个啊。而看见这伙新人后,我又傻眼了,似乎这些新来的也都板着脸,同样话不多,打招呼就跟没听见似的。但有一个人例外,刚一下车就开始咧嘴笑,但得到的回应全都跟北极的冰山似的,直到碰到我。

  我们俩似乎是这里唯一的一对奇葩,就这样,自然得凑到了一起。他叫何希,这里就姑且称他为小何。

  小何说他也是新兵,不过是军校毕业的,本来分到了地方军区,可不知不觉就给分配来了这里,他还寻思是破格提拔之类,结果听我说完这里的情况,小何才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一来二去,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可谁曾想不久后的一天,小何突然神秘兮兮的跑过来,告诉我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说:“我们这个521工程不会是要在北极建造军事基地吧?现在只是调配阶段,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定要经过俄罗斯的同意,两个大国暗地里练手,莫不成是为了战争做准备!否则我们两个怎么会被抽调来这鬼地方?”

  我马上捂住了小何的嘴,然后看了看周围。要知道无论消息对错与否,在部队里乱说一旦传到上头的耳朵里可是要记大过的。

  小何又对着我一顿耳语,道:“你看看我们营地里的那些东西,大箱小箱的,全都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连个标号都没有,而且还有专门人员把守,没准拼凑起来就是一种了不得的武器呢。”

  不过有一点我基本认同小何的看法,就是我们这里的电台一直在与外面联络,整天最忙的就是通讯班,是否外面还有其他队伍之类?或者这是一次联合的军事演习?又或者是先锋部队之类,只是为了来这里掩人耳目?

  真的如此的话,那我就随时有性命危险,甚至连跟家人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可真跟战争有关的话,那我们的敌人又是谁?改革开放还在持续中,国家日新月异的发展,没有道理啊。

  此时小何指着我的鼻子道:“你就这点出息吧,哪次颠覆性的大动作会提前通知敌人的?没准就是老美,你要不信咱俩打赌,肯定跟作战有关。”

  而我没想到因为这个话题,小何还暗中认真起来了,没事就跑去缠着老兵问,可得到的回答却异口同声:极地工程,应对全球变暖,建立考察站。

  这些老兵油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鸟群”当中,什么鸟都有,而我们这里的这只例外鸟是一个叫做六子的老兵,我们都叫他六哥。

  六哥来自陕北,一张嘴口音就自动冒出来,他姓吴,应该是排行老六,所以就叫了这么个名字。这家伙出奇的能吃,说什么天冷消耗热量大,吃饱了才暖和,为此经常跟人掏口粮。要知道我们这里的口粮是分配好的,每个人分量都一样,不过六哥也不白占人便宜,他几乎不吸烟,所以分发的香烟就作为他讨饭的资本,每次都会给对方几根。

  小何在缠着老兵的过程里,慢慢的将目标锁定在六哥的身上。一次午休时间,小何拉着我还有六哥,在没人的帐篷里开起了私下会议。

  小何开门见山,直接问了有关521工程的事儿,当然加入了个人的猜测。

  六子听到小何这番话,当场就翻脸了,并留了句话:“以后吃的东西自己留着,老子不是要饭的,不过老子可以向你们交个底,两年来在这地方,老子就没见过枪!”

  就在六子要走出帐篷的时候,我把准备好的几个馒头和鸡蛋塞进六子的手里。加上我说了点好话才算把这位六哥给安抚下来。可能也是被我的实在给打动,加上都是战友的份上,这六子还是吐出来点东西。

  “其实这两年啊,这大冷的地儿也换了几茬人了,主要任务似乎也就是在冰天雪地里头寻找什么坐标之类,但至于更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就这些还是从一切前辈那里打听到的。”

  就此我与小何的嘴也打住了,该吃吃该喝喝。

  可日子久了,我这心里头就又开始发痒,你就说我们吃的谷物吧,还有肉罐头之类的,他娘的连个商标都没有,我们挖东西的家伙吧,很明显的标签都被弄掉了。来的香烟上更简单,绿色的皮直接印着‘内需’。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年,我整天除了听命令之外,也算是练了一身的力气,毕竟家伙不离手啊,天天的大除雪,搬石头,整个一苦力的活。也不知道哪天能不能遇上个北极熊之类,直接把我们叼走了。

  不过这地方有一点好,就是吃冰淇淋方便,你找个饭盒,从炊事班偷偷顺两个鸡蛋和白糖,往里头一混,睡觉的时候放在帐篷外头就行。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冰淇淋就好了。但这玩意也就是偶尔吃一次,晚上天天还烤火烤内衣呢,不弄得拉肚子就不错了。

  正琢磨无聊的日子怎么混呢,一道命令就晴天霹雳的出现了,上头要求我们放下手中一切的任务,并整理各自装备,由队长带队两天后向极地的内部出发,还说将有两位专业人员来此,以此来协助我们完成任务。

  顿时营地里开了锅,来了这么长时间,晚上的被窝里,我是第一次听见除了我以外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有的分析说什么发现北极内部的石油,或者军事飞行器的残骸,不论哪种,都会给国家带来巨大收益。

  但我们也就是瞎猜,还有说外星人的,眼下也顾不上造谣之类的处罚了,整个营地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

  第二天清晨,小何发现六子突然跑肚,脸色很不好,不过医生来却说不是什么大病,躺几天就能好。队长叫我们今晚就收拾好行李,说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还要跟什么专家汇合呢。而除此之外,那些奇怪货物的一部分也被拆开箱,发给我们。

  全是清一色的自动步枪。

  路上,伴随缝隙里透出来的阳光,我觉得手里的步枪越发的沉重。

  我对外面一无所知,那白茫茫的一片,刺的我眼睛发痛。可我心里,仍有些悸动和别的什么东西在一起碰撞。

  真不知道,抵达终点的时候,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很佩服那些开车技术好的人,比如能自如的开在东北的雪地上。可是显然这里的驾驶员技术更好,北极不光是地面打滑的问题,而且没有任何的参考坐标,他们是如何确定位置的呢?

  半个钟头后,车身突然猛地震了一下,我注意到车后出现了一条隐约的灰线,五米左右宽,再一看,感觉像一条公路。

  谁会在极地深处修公路?

  至此汽车开始飚速,嘈杂的发动机声音里,我渐渐开始享受睡意带来的舒适感。

  哪知这时候,驾驶室里突然有人敲了敲窗子,朝我们大喊:

  “我说什么情况,还有没有一个战士的样!”

  听到队长的声音,我立马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

  队长姓张,一口的东北话,据说在某某牛逼番号的部队里服役过。别人都说他脾气特别大, 一点就着,但真要有什么任务,他也绝对没有架子和牢骚,向来冲在第一线。

  原来是几个人在那里瞎嘟囔,引起了他老人家的注意。

  这一下可好,把我睡意打发没了,我也只能挺起腰板,在这里干瞪眼的等着。

  晚上,我们就在冰天雪地里安营扎寨,看来路程比想象中的远了很多,还好我已经睡惯了这种冷地方。不过跟平时不同,今天的夜里我们抽了签,来轮流放哨,这自然是谁抽到最中间的签谁倒霉。

  天一黑起来,雪景还挺让人着迷的。听说再往里点,就会赶上极昼极夜,那滋味,睡觉的时候天都是白的,太阳永不落山,或者赶上全是黑夜,似乎永远等待不到黎明。

  就这样,我很快便进入梦乡。

  翌日,也不知是抽什么风,一路上汽车故障多发,甚至有几次还要我们下去推车,磕磕绊绊的一路,终于遇到一座十分破败的房屋,周围看起来被特意清除过积雪,堆在四周。

  这破房子,似乎是从雪堆里给挖出来的。

  周围一些崭新的铁丝网比较扎眼,角落还依稀能看见像是外文字母一样的印记。

  我们这十几个人一从车上下来,就被安排到那间破旧的屋子里去,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可后来才知道,哪里是一会儿,特别派遣的两位要两天后才能抵达。

  突然到来的闲暇时光,我开始以一个游客的身份来看待周围。

  我发现这样能得出很多客观的东西,就比方说这里的地板,虽然过了很久,可是踩起来依然很结实,而且装修风格也不像近代的产物。

  角落里还整理出了一些杂物,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破鞋子之类,腐烂的铁制器具,还有一些画框一样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乐器,像是小提琴、手风琴,当然这些都已经破烂不堪。

  好奇的看了看那画框,是一张多人的合影照,很多地方已经污浊不堪,根本无法复原,就部分存在的背景和人物来看,那照片就是在屋子前拍摄的,约莫十五个人,清一色的制式穿着,他们的笑脸带着一种特别的光彩。队伍里皮肤和性别也有不同,突然我脑海里联想到大洋彼岸一个强大国家的名字……

  这时小何叫我去吃饭,路上他步伐很快,似乎不太高兴,而且不时的就唉声叹气。我关切的问他咋啦?他吞吐半天才憋出一句,预感要发生什么。

  我笑了,说他脑子有病,大不了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天天挖宝贝呗。

  而小何居然骂我脑子让门框挤了,他揪着六子的事说道:“你说老六怎么突然就拉肚子了?”我说是你帮他打的报告,我怎么知道。

  “可我后来越想越不对,怎么就赶上我们被调走的时候,他病了?就凭那次他故意急眼,分明就是知道内幕,上头要的就是你这种热血大头兵,只想着服从命令!”

  一时间,我真辩不过这小子,可能他说的我内心也有几分认同。我告诉他,瞎想也无用,既来之则安之,也提醒他别再乱说,传出去我们俩指定要挨处分。

  饭后午休的时候,我们突然被带到一件特意整理出来的会议室,里头铺着很多垫子,让我们席地而坐。而房间的墙壁上还特意挂上了一块白布,后头架着放映机,我当时就奇了怪了,不是要给我们看电影吧。

  可事实上是我想得美,当我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只能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名上校级别的军官走上前来,跟以往不同根本没有自我介绍,笑嘻嘻的,只说了一些官方的套话,什么国家团结,民族团结,还有国际形势等等。接着突然严肃起来,用另一种神态说道:“下面我来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即将要接触的工作内容,同时我也要特别提醒你们,以下的内容不论看到想到了什么都不许外传,终生不许提起,这是国家特级机密!如果有谁违反,将被处以叛国!”

  先不说我们未来的工作内容,就像是这几句说辞,就把我喝出了一身冷汗!乖乖,什么东西泄露要被处以叛国?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一个吓人的口号,如果真是顶级的机密,怎么会找我们这些大头兵参与进来?可能也就是叫我们发个誓,效忠国家效人民,形式主义吧。

  但我们每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勾引起来,难道我们马上要看的东西,就是521行动的核心内容?

  而影片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被呈现在我们眼前。

  屋内顿时安静的连喘息声都听得见,可屏幕还是一片白花花的,没有任何东西。突然,一种奇怪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像是军人整齐的步伐,还有一阵独特的嘈杂。

  我恍然意识到,这声音是胶片里传来的。

  而荧幕上的图形跟着就跳出来,全都是黑白的图形,看起来很模糊,等镜头拉远了,才看到一个像是佛教中的万字,而我马上意识到,那并非宗教的符号,而是另一个糟糕的名字——纳粹。

  镜头开始跟着拉远,我们得以看到全貌,刚才的纳粹标志只不过是城中一隅,而画面里出现的人物却并非一身黑色装扮的铁十字鹰。他们身上的标志更为醒目,是一个红色的五角星,身上穿着全是黄绿色的军服。

  苏联人!

  画面里,几名军官在指着图纸交谈,周围的嘈杂声太大,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甚至还有飞机在起落的影子。不过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些官兵们在从各种在载具上将一箱箱的物资卸下去。甚至还能看见一些,特别技术人员的身影。

  他们身后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和现在的情形,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从他们身上所带着的制式装备来看,我判断画面拍摄的时间最晚也就是五零年左右,像是苏联人在战后,对德国人留下的某些东西进行了某些研究。

  并非空穴来风,战时的德国,的确有在世界各地寻找稀奇古怪东西的传闻。可是他们究竟找到些什么,没人知道。

  但令人感到震惊的不止于此,真正影响我世界观的东西,还在后头。

  很快黑白的画面就结束了,缤纷的色彩突然出现在白色的背景下。我这才意识到,黑白片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播放内容是彩色胶片。

  相比之下,更接近现代的一些东西出现在眼前,一群人雀跃的从卡车上将塑胶箱子之类的搬运下来,更为真实的是里面的嬉笑声,不时的有清晰的英语从里面传来。

  这更加印证的之前我看到的集体照内容。

  但这些外国人到底是在国家支持下,还是自发的研究项目,才来到如此环境恶劣的北极来呢?

  不等我进一步思考,换面一转,摄影机的镜头已经进入了山洞中。或者说,他们是在深入地下。画面的背景,不时的传来英文解说,当这伙人到达底部的时候,他们突然关闭了电源。

  画面变得一片漆黑,可是很远的地方,仍然有很细微的光亮传来。

  这些老外在兴奋的喊着某个单词,一遍一遍反复提及。

  等画面再次亮起来,我们看到这伙人抬着一个金属制造的箱子从地上的雪洞里爬出来,那里的背景像是某个矿场,周围到处都是机械的声音,但他们面上难以掩饰的兴奋仍然给人印象深刻。

  我一时好奇,这伙人究竟挖到了什么,隧道里的亮光又代表了什么?

  短片至此完结,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看了又似乎不如不看,因为我们得到的只是更多更大的问号而已。

  那个上校开始讲解起来,他一开口便提到了影片中反复出现的单词:tunnel,也就是隧道的意思。

  他解释说,五十多年的战争时期,德国人曾派出特遣队去往西藏北极等地,试图寻找地球轴心。战后,各大国也都曾着手于此事进行研究。而隧道就是与轴心息息相关的。

  当时希特勒曾把这些作为战争的赌注,可问题是,为什么没有更多的文献了?或者说怎么这些所谓的超级秘密没能扭转战局?直到后来的一些发现,推论出了一点——德国人当时遇到了某些技术上的麻烦,他们没能再有效的时间内把那些东西带到地表上来。

  曾经有不同的势力对此专门研究过,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是否他们遇上了同样的问题?

  而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探究个明白,这块曾经被多次关注的地下,究竟埋藏着什么?

  早在建国的时候,苏联方面就曾研究过此事,毕竟是自己家的后院。可是随着一些事故的发生,或者是间谍活动,消息走漏,美国人后来也得到消息想来一探究竟,不过打得是科学考察团的名义。

  而我们这次之所以来这里,一方面是得到了俄罗斯的默许,另一方面是因为,美国人当年的考察团,在返回国内的时候轮船不幸沉没,而当时那份宝贵的资料几经流转,被我们所截获。

  其资料中除了我们看到的短片,当然我怀疑短片被重新剪辑过,还有就是目标地点的确切位置。

  在后来的勘探中,我们成功找到了那个地方,不可思议的是,经过波长检测,发现在冰雪的地下确实存在着超空间,不过更深的地方就不得而知,只知道有一些隧道延绵至很深的地下。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就是那次所谓的勘探中,我们不光看见了隧道,还有部分人为的东西,那是埋在地下,像是一座塔形的建筑物。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建造了它。

  上校的话讲到此,我们心里都有了共识,看来任务的具体内容就是要我们深入地下,去探究所谓的秘密。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什么超空间,隧道之类,简直闻所未闻,这的确是一份我们打破了头颅也想不到的任务。

  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几分钟,上校突然一脸笑模样,告诉我们,可以自由讨论。

  我们面面相觑。说什么呀?这块突如其来的烫手山药,接都接不住。

  这时,小何慢慢凑近我耳朵,指着身后的放映机说:“你看,还剩着那么多呢,好像没放完啊!”

  我回头一看,小何这次确实没有鬼扯,的确是还剩了一多半,但机器已经被暂停。不过也不能排除,后面只是什么都没有的胶带罢了,上级既然给我们透漏了内幕,为什么还要留一手呢?

  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小何说的是对的,当初没有给我们看完整的录像,就是怕我们一时难以接受。毫无疑问,假如我是上级的话,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既然上头说我们可以随意发言,我们的嘴巴也从沉默中缓过来,开始了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分析。有人说下头什么都没有,有人说是什么古代生物沉睡在下面......

  总之都是一个比一个扯淡的内容。

  又一个百无聊赖的中午,天边的太阳照耀在我头顶,我们时刻准备着迎接仪式,可说好的那两个什么专家还是不见人影。但出乎意料的是,却把另一车人给等来了。

  六子骂骂咧咧的带着几个人从卡车上跳下来:“他妈的,还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当时挺不理解六子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傻乎乎的上去跟着寒暄,小何这小子也跟着屁颠来了,上去就问了句:“六子哥,你不是病了么,好的这么快?是大夫又给你下什么猛药了?”

  六子哈哈一笑,神情有些涣散,拍了拍小何的肩膀,说:“能咋整啊,不是大夫的猛药,而是上头指名道姓的要我,那我也就只能选择让病魔快点好呗,不然就得一辈子都躺着。”

  这次我倒是听出点东西来,不过我不敢多问,就装着傻,帮六子提着行李进屋。

  不过奇怪的一幕被我给撞见了,小何特别大方的把两盒烟塞进六子手里,我后来问他,六子不是不抽烟么,小何说,不抽归不抽,反正他总拿着烟换东西,这六子是老战士,以后保不齐有个照应啥的。

  我说你小子行啊,脑子突然开窍了。小何一乐,又说了句,差点没把我给气死,“那两盒烟,都是从你那儿拿的。”我听了马上就要打他,结果这小子来了句:“我告诉六子,有一盒是你的,没白拿。”

  这小子够滑头,拿人家东西还能讲出理来。

  谁知在六子他们到来的两天后,上级给我下达的命令还是等待,也就是说那两名专家还是没有消息。等到第三天的早上,上校有些坐不住,派人去问,因为电报通讯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人刚一走,回信就来了,听说是计划有变,不在这里迎接专家什么的了,而且还要派一队人去支援第一纵队,而第二团的人即将到这里。

  上校骂了句狗娘养,却也马上给我们下派命令。二十分钟后我们分成了两对人马,其中一队立即跟随小队长上车,火速赶往。而我、小何还有六子则属于留守的第二队,值得一提,我们的队长是东北张。

  看来事情虽然紧急,也紧急不到我头上,搞了半天我还是留在原地迎接什么狗屁专家。

  没多久,一辆雪地吉普车风风火火的朝营地驶来,车上下来四个人,全带着防风头套。

  坐在副驾驶那位把头套一摘,一头的金色秀发就摔在了脑后,好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怎么着?俄国人?毛妹?看她样子也就二十八九,身材笔挺,身高不亚于我。

  我们这些大男人就站成两派,手拍手的欢迎这位美女专家。对方是见过世面的人,对此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向我们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等对方一说话,我就又傻了,一口的流利普通话,“我姓冯,叫冯瑶,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冯教授,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只是有一部分俄国血统。”

  这次我们彻底的炸开了锅,掌声不约而同的变得比之前还要热烈。

  接着冯教授开始介绍自己,说她一直追随祖父,研究地质学,虽然说不上经验丰富,不过希望能在这次任务中帮到大家。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蛮好听,也蛮客气的,不过等她下达命令,可就瞬间显示出了上下级的关系。来自冯教授的第一条指令就是十分钟后在此集合,叫我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我们这些听话的兵马上一路小跑,回到休息室内收拾起来,只有老兵六子是个例外,这家伙罕见的开始吸起了烟,而且还躺在床铺上。

  小何凑上去好奇的问怎么了,得到六子这样的回答:“别管我,该忙忙去。”

  集合的哨子声一响起,我们这些人带着各自的行囊就跑了出来,可刚要准备上车,冯教授就让队长把我们给拦住了。她解释说我们不开车过去,因为开车过不去。

  我心里骂了句,真是女人作风,也就能装装样子,这种事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手快的差点没跳上车去。

  路上,冯妮子告诉我们,这次的任务,我们第一步是要找到进入地下的入口,有区别于之前的坐标,这是一个比较新发现的入口。不过她也就说了这么多,然后就跟自己身边那三位走在了最后,带队的任务交给了张队长。

  至于什么要去哪儿,路途有多么遥远,只字未提。

  就这样走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夜晚,我承认我开始对这女教授有了一点看法上的改变。

  晚饭后,我们搭建好帐篷,取暖的设备就是暖炉,皑皑白雪,温度简直不敢想象,这便是我们未来很长时间内要过的日子。

  而且随着大家相处的时间变长,我也基本对营地里的每个人都有个大致的了解。

  中国人,最好的就是吃,甭管什么行军打仗,只要条件允许,就得配备个炊事班。现场烧制的菜,才叫一个香。而我们这一行人里,也有炊事员,只不过他是被我们封的炊事员,就是因为他做饭香。我们的伙食一般都和放哨一样,是轮班制度的,谁做饭什么样,彼此心里都有个数。

  马明宇就是这样走进我们视线的,不过我们平时都叫他马大,因为他的头长得特别的大。这小子平时不爱说话,就是菜烧的好吃,再怎么粗糙的东西也能做得有滋有味,这点不佩服不行。

  一时间的野外行军,大家虽然铺好了床,可是谁也没什么睡意,就围在一起取暖,顺便也算是饭后的家常话。冯教授也对马大的手艺赞口不绝,这大美女说话就是有分量,弄得这小子更不爱说话了,一直是红着个脸。

  也因此不知觉间,冯教授也参合进我们这些大男人的话题中来。

  几句俏皮的玩笑话后,有人突然问道:“这北极的冰川地下,真的就埋着什么东西么?要是没有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大老远的白跑一趟了。”

  这句话勾起了我们大家的好奇心,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冯教授,一时间把这女人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难道科学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科学?”

  “对,科学。

  不知道你们读没读过一本叫《地心游记》的小说,里面记载了一次奇妙的冒险,三个人从丹麦的火山入楼抵达地下,最后从意大利附近的火山口回到地表,支撑起学说的就是由美国学者所提出的,地下超空间。

  他说,地球就像一个瓶子,而这个瓶子的两个瓶盖就是两极。如今科学虽然这么发达,可很多事我们无法去证明,未来或许还有更新奇的东西会走进我们的生活。

  就像一百年前,你说人们能在天上飞,谁会相信呢,可是如今飞机已经遍布全地球,人们可以跨过大洋,抵达任意地方,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那些经过测量而来的数据呢?地下可能未必会有我们想象中的东西,可是一定会有某些,我们前所未见的东西。

  实不相瞒,我的祖父也曾参与这项任务,而我只是继承他的衣钵而已。”

  后来她还说,她相信地下空间的存在也不是毫无道理,因为种种证据表明,一些微量的辐射就来自于那深深的地下,而这种放射元素跟以往所发现的都不同,它有其独特的性质上的跨度变化,也就是说,某种跟能源挂钩的东西一定沉睡在下面,这一点是母庸质疑的。

  不过碍于对此的资料,我们手中所掌握真的是少之又少,对此冯教授也说不出的所以然。不过她能这样实打实的说出点东西来,给人的感觉总比那些揣着糊涂装明白的功利者,要好得多。

  对此,其他战士也来了兴致,还要提问,可张队长却突然呵斥了句:“怎么,不嫌累是吧,不嫌累都给我去站岗!围着人家女教授没完没了!还没完了!?”

  我们马上拍拍屁股散开了,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被窝。

  看着冯教授这个带着异域风情的中国女人笑,是我们这里最美的风景。

  我躺在被窝里,和小何说了几句,就入睡了。寒冷有助于睡眠,听说被冻死的人就会感觉非常疲惫,我不知道我这一觉睡过去,会不会冻死在这北极。

  半夜里,迷迷糊糊中我起了床,周围的营地都十分安静,再一看全都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而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晃动,像是地震一样,难道是雪崩?

  我马上跳出帐篷,可是远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一阵一阵的冲击波让我脚跟难以站稳,甚至远处还有黑烟冒出来。

  此时我一回头,突然,一个战士也从帐篷里钻出来,可还没等我有所察觉,对方冲上来用一把匕首刺进了我的腹部,这时我看清了,我对面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甚至已经忘了这北极圈内的寒冷。奶奶的,睡袋里真的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影都没有。

  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向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伙人都挤着身子,不知道在露个脑袋向外看什么。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句叫骂声,吓得我们心里一惊:“不想死的就都别吱声!都他娘的给我回去!”

  那是张队长在骂我们。

  这句话一出,门口张望的那些人全都一溜烟的跑回来,小何马上钻进我旁边的被窝。不可否认,这突然而来的叫骂,把我吓住了。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正想问小何,这小子看着我马上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他也不清楚。

  我们一个个重新回到了睡袋里,那一点点的温暖远远不能把我们拉回梦乡。

  一些奇怪的声音却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我发现自己开始躺不住了,而且心里开始发慌,因为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极地的寒流可是非常可怕的,但最令我们在意的并不是那寒冷的风声,而是在这暴风的背后,似乎传来了一整广播的声音,就像那种很久以前的大喇叭,还有整整激昂的音乐......

  我马上想到了之前的录像带,那五十年代左右,苏联那一套的东西。越听越邪乎,似乎就像老电影里的那样,什么苏联红军之类。可这是三更半夜的在北极,这难不成是见到了什么邪乎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声音竟然慢慢清晰起来,虽然是听不懂的神语言,可一见那些老兵神情上的那种凝重,我更价确认这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外头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恐惧像是蚂蚁一样,一点点的啃食着我的思维,而外头的声音则一点点在靠近我们。我们绷紧了神经,气氛十分微妙。

  而一切的声音又突然戛然而止。

  此时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小心!”

  突然,训练有素的战士们纷纷拉起了枪栓。

  就在这时,张队长突然突然闯进来,十分严肃的说道:“都给我绷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开枪!”

  那些士兵这才放下枪口,此时我似乎知道为什么选择我们这种士兵了,因为能来到此处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工程兵。换句话说,这里的工程兵技术含量,是个人就能干,拿铲子挖东西谁不会啊。

  此时队长让开一条出路,那满头金法的冯教授走了进来,而也不知夜色迷人,还是怎么,这女人的脸上竟然没出现半点恐惧,这令我们这些大男人有点不舒服。她看了我们,叫我们别紧张,然后就让张队选了几个老兵,跟她一起出去看看。

  这几人一走,营地里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但都是压着嗓子在说话。可是唯独六子,这家伙从一开始似乎就躺在原地,呼呼大睡。这会儿折腾完了,他反而精神了,来了句:“睡觉吧,冯教授都不着急,你们跟着瞎猜什么。”

  可能人心就是需要一样东西进行依靠,一旦有人带头,心里就仿佛有了依靠。六子的这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大伙儿纷纷钻回了睡袋。

  但我始终没有很踏实的睡着,我想别人也是一样,一定也竖着耳朵留意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早动,就立马摸向身旁的枪。约么个四十分钟,外头的风声突然就停下了,我听见一阵模糊的说话声,是队长他们回来,听语气似乎很平常,那几个老兵也钻回营房,带来了一股冷风。

  看来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可是张队的话我还是有些在意的,他说:“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但恐怕第一队的人不妙了。”

  时间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中到了第二天早晨,一阵饭食的香气弄得满营地都是,我那不争气的肚子立即咕咕叫起来。而营地里的气氛也特别好,就好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就我个人来讲,我还是有些在意的,昨天冯教授他们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他们所谓的麻烦又是指什么?

  可是等早餐盛到我面前,我脑筋里的这点东西却全被食欲给占据了。人生不是有什么三大乐趣么,吃睡玩,不吃白不吃,一定得他娘的把昨天出的那些汗给吃回来。另一旁,冯教授依然在跟战士们聊天,似乎在讲什么地质学上的学问。

  我瞄了她一样,虽然她人长得白,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她脸色不好,可能是一夜没睡。原本我还合计去问问她,看看我哄女孩子的那一套能不能套出点东西来,不过一想还是算了,她可不是普通女人,我还是少惹麻烦。

  抽烟时间,我留意六子被冯教授他们叫过去,我装着聚精会神消遣的样子,时不时的抖着腿遛弯,但耳朵却竖起来。

  另一头模糊的话传到我耳朵里,只能听出个大概:

  一个女人的嗓音开始发问:“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透着冰冷,丝毫不亚于周围的冰雪。

  “半个月以前吧。”

  “上面知道了?”

  “知道了。”

  “上头什么反应?”

  “说是原地待命,晚上不要有任何活动。”

  沉默了一阵,也许是说话的音调变小了。

  女人再度发问:“然后就加派人手,又送来一队人?”

  短暂的沉默。

  “我汇报了,可是上头依然让我们作为二队,原地待命。”

  “你说了第二队的人员配置了么?他也在里面。”

  “说了。”

  突然,冯教授怒气冲冲的叫起来,仿佛是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行,看来这任务是没法进行了,人命关天的事就这么儿戏!上头脑子吃屎了么!”

  这一次真的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在大声吆喝,一时间大伙都放下手头上的事儿,愣在原地。跟着张队骂了我们一句:“该干嘛干嘛,别都吃饱了撑的!”我们才动起来。

  此时冯教授犯了小女人的脾气,似乎还有些抹泪,红着眼睛就钻进自己的营房,开始收拾东西。六子跟出来,就像哄着任性大小姐的衰男,一路上屁颠屁颠的说好话。

  六子安慰道:“可能上头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吧,您也理解理解,不过也没碍着我们啊,这边不还是走原本的路线。您也别生气了,弄得好像是我把您得罪了似的,求求您了。”

  “我不管,什么大局考虑,真出了事还不是我们自己兜着,你忘了冬日之家的事儿?我是没忘,当时我爷爷就在里面。”

  可能是见事儿闹得有点大,冯教授身边那三个跟班也过来安慰,一口一个冯姐,什么眼下时间不多了,您也得为大局考虑。总之折腾了半天,哭花了脸的冯教授才从帐篷里钻出来,手上夹着烟,也没什么大小姐的姿态,一屁股就坐在雪地上,开始大口的抽烟。那脸始终黑着,看着有点可怕。

  这会儿,营房里的电报声开始响起来,事态变得让人更加捉摸不透。

  经过短暂的整顿,队伍还是按照计划路线出发了,最大包的行李被我们轮流肩负着,此时刚刚轮到我,这好几个人的东西背在身上,我很快就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真想把这些破玩意都给扔了。不过负重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冰天雪地里,我的身体也像暖炉一样,热的不行。

  这时六子凑了过来,另一组的包裹也轮到了他,也是连喘带爬的,谁知这家伙竟突然问道:“唉,想知道干货么?”

  “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还是装着糊涂。因为估么着他有很大的可能在逗我呢。

  六子龇牙一笑,道:“别装糊涂了,之前那女人突然发了疯,你们都听见了吧。”

  “啊,你说那个啊。”

  六子接着道:“女人毕竟是女人,这不是考虑到士气问题,所以上头决定叫我负责把核心机密先透露给你们一点,到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我缄口不言。

  六子耸了耸肩,开始说你们也听见了,其实这样的行动早在之前就有过,我们并不是第一次来寻找洞口的。而那一次工程进行得非常顺利,当时还建立了一个新营地,叫做冬日之家。就只差一步,就能解开隧道的谜题了,可是当时,遇到了点突发状况,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准备不足造成的,而那个难题很可能就是之前的考察团也都遇到过的难题。具体的事儿我就不说了,上头也不许过多透露。

  我一声不吭的看着前头的队伍。

  六子还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注意到了没有,其实那个放映机,差不多还有一半多的内容没有放出来,当时也是怕你们承受不住,等时候到了,自然会交代给你们。”

  我突然愣住了,想到了之前小何的说辞,看来真让这小子给说中了!

  六子看我反应激烈急忙安慰道:“不过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一次我们是二队,而且准备万全,上次的情况未必会再度发生,可能你还......”

  队伍的前头,张队回头骂道:“后面的他娘的快点!”

  我跟六子急忙开始小跑,追上前方的队伍。

  白雪皑皑,一片银色漫无边际,肉眼看去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地表,如果不是有人领队,单凭我自己,恐怕早已经迷失了方向。显然我并不具备在极地生存的本领,只是依附于团队。

  我们步行了五六公里,脚下的鞋子早已湿漉漉,但只有忍着这一个办法。不过在我看来,这周围的景色根本毫无变化,远处的树木,还有雪原,坑洼的地方很多,不过我就不懂,上头怎么就不派辆雪地车来。难道就是因为节省燃料?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心里正抱怨着,前方出现了一片灌木丛。张队派了几个人去瞧瞧,回来的时候,士兵报告说林子里发现好几辆雪地卡车,还有露营帐篷!

  为首的冯教授突然一脸的惊愕,而此时张队也开始下达命令:“全体戒备!”

  在部队里呆久了,就是有这样的习惯。只要上头一声令下,精神肯定会绷得紧紧的。面对眼前还没有见到的状况,虽然大家心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身上的步枪全都齐刷刷的举起。

  小何看着我的反应,还悄悄的在我耳边比比了一句:“行啊,有两把刷子。”

  这小子一定以为自己是军官学院出来的,就高人一等了。

  我轻轻踢了小何一脚,意思是别瞎比比了。前方张队让两个老兵重新摸下去,几分钟后两个人跑回来,说那些个卡车很像我们的,很可能是第一纵队留下的,可是不见一个人影。

  冯教授听了,继续盘问了一些细节,等都问清楚了又跟张队商讨了一下,最后决定解除警戒,准备一起进去瞧瞧。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我心里又浮现了许多个问号,之前不是还说第一纵队先出发去另一个地方,但怎么就忽然跑到了我们前头。

  接着,我们在张队的命令下把整个树林都翻了个底朝天,却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那些东西也的确是第一纵队留下的。

  他们为什么还要留下大批量的物资,比如一些粮食等的必需品?甚至还有爆破用的炸药在内,还有一些头盔。我实在不敢去乱想,可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人是不可能人间蒸发的,只能说我们没能查明,造成这种不合逻辑的点是什么。

  眼前我们站在满是杂物的营地,冯教授那边开始试图跟上级去联络。可也不知是突然的故障,还是怎么,电报发不出去,也许是极地的深处,电磁波受到了某种不良的干扰。

  冯教授丧气的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一边,似乎又要爆发了。这一次张队带着几个老兵凑过去,主动跟她讨论起来。这一次我是没听到什么内容,只记得六子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悦。

  原地又休息了一会儿,张队叫我们集合,并下令叫我们整合营地内的物资,搬上车,接下来我们要乘车前行。

  我暗暗讽刺了一下,这走了几天的路,才赶上人家不要的东西,早干嘛去了。

  不过在车子发动前,张队又嘱咐了一句:“都相互盯着点,在车上禁止讲话,被发现将受到严厉处罚!”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张队突然给我们下了这么个怪命令。不过不用他说,我们眼下也没有聊天的兴致,一个个的赶忙歇歇脚步,先睡上一会儿再说。

  可奇怪的事偏偏就这么再度发生!

  十几分钟后,我们发现前方又有一片树林,开进去一看,好嘛,合着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之前留下的车辙还在呢。最前方带路的司机急忙下车来确认,可无疑是白忙活。

  也许就是一时的疏忽吧。但十几分钟后,我们第三次回到了原地,带路的也纳了闷,已经换了方向了,况且指北针是错不了的。但奇怪的事并没有就此消失,我们来来回回五六次,差不多就在原地兜了一个小时的圈子,这种错愕感造成的心理打击可想而知。

  小何捅了我一下,似乎有话要说,我心里也烦得很,实在不想搭理他,就接着装睡。然而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通讯员突然跟上头取得了联络。

  这时我猛然睁眼,那种感觉真是无比爽快,似乎希望就这么来了。我心里祈祷可别再碰上什么怪事了,这种极度严寒的地方,自古除了动物,基本没什么人在这里生活。有时候就算拿着再怎么样的高科技,人类目前还是无法战胜大自然。

  卡车的短波通讯器内,冯教授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她声音有些颤抖,让通讯员赶紧跟上头回复,说在第二队的行进路线上遇到了第一纵队留下的物资。

  然而不久后,通讯员得到了上头的回复,说并没有与第一纵队取得联络,还说探测到了我们的方位,可是我们并不在亚历山大的东侧。

  一听这话,前头的冯教授突然跳下车,看着手里的仪器进行核对。车队再度出发,冯教授也再度请示上级确认,地点无误,我们的确就在亚历山大东侧五十公里处。

  但得到的反馈就和上次一样,上头一口咬定我们的方向不对,再这么走下去就可能到达俄罗斯境内。

  要知道这种错误简直是开玩笑一样,我们大体上是一路朝北进发,怎么说也不可能搞错方向,难道南北我们还分不清?而且北极圈那么大,怎么可能就这几天的功夫,就快到达俄罗斯境内?

  无奈,眼下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们还是得听上级的。幸好有了雪地车,再往回猛地开去,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修正方位了。

  可谁知道,十几分钟后,前方突然出现一大片的阴云,不知道是暴风雪还是什么,总之天色开始暗下来。此时又接到上级的命令,说我们的方位又出现了问题,还在朝南走。

  这时冯教授看了看仪表,给全体都下了个命令:“现在开始谁的话也别听,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开始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等我自己找出指北针来一看,好家伙,那指正就跟旋转的竹蜻蜓一样,自己开始无故的自转起来!而眼前,那片黑压压的东西已经把我们给彻底笼罩住。

  极地的暴风雪我是知道的,真要是吹起来,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纵然是白天却如同黑夜,鹤唳的风声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温度也开始直线的降低。冯教授再度下达指令,叫我们关闭全部的发报机,就跟上头说遇上紧急状况,将暂时无法联络。

  我们重新检查的雪地车的门窗,而且也不自觉的把库管和领口都扎起来。待会儿风雪吹起来,热量流失会很快的,就算住在屋子内烤火,也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很冷。

  而且风有可能,强烈的风雪会掀翻我们,到时候就成了雪地里的冰棺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天空划过闪点,我似乎听到某种奇怪的声音从更深处传来,像是某种嗡鸣。这时坐在我旁边的马大脑袋指着前面玻璃说了句话,“看,前面似乎有人家。”

  我顺着他手指头朝前方看去,之间不远处,的确出现了一排低矮的小屋子,里头闪着昏黄的灯光,烟囱还在缓缓的冒出黑烟,看那房屋的风格,全都是俄式的那种木头房。

  不过这也太扯淡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村子住在这么远的北极深处。等会儿暴风雪来了,这小破房子不得马上就给吹个稀巴烂?旁边的风雪从两侧飞速的划过,可不止怎么就是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就像看黑白胶片一样,虽然都是白色,不过跟雪的白色还有所不同。

  看到人家,有人开始处在兴奋中。但通话器里,张队却突然下令停车!七辆车子向前缓缓滑行了一段距离,再一看外面,哪有什么房子和村庄,空荡荡的只有一片飞雪。而更可怕的是,就在我们旁边,半凝结成冰的海水就在哪里,显然我们已经来到了随时可能碎裂的冰面上,稍有不慎就开进了海中。

  简直太可怕了,刚刚我们的小明就差点不保!

  认清了这点后,心里的后怕是一阵接着一阵。

  这时张队命令全体倒车,同时打开发报机告诉上级我们彻底迷路。然而这一次不知怎么,反而是上级那边没了回应,发报机里只有沙哑的乱流声音,难道真的受到了某种干扰?

  这时候冯教授让通讯员先关闭发报机,几分钟后再换频道试试。通讯员跟着照做,这一次虽然声音沙哑,可是的确与上头取得的联络。

  上头回复说,我们的位置大体上并没有出错,只是存在了一些偏移,还嘱咐我们想想办法撑过暴风雪,再调整方向。

  这一次,上头的话靠谱了点,冯教授那头又与上头进行了几次核对,但上级却说这是第一次与我们取得联络。而我此时算是明白了什么,那之前的几次通讯算怎么回事呢?

  可见其中有什么蹊跷,鬼知道刚刚的‘上级’是从哪里传来的电波!

  眼下我们终于能够松了口气,尤其是冯教授他们。可是至于那个假冒上级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呢?而且还三番五次的与我们通话。

  这次的事也算是齐力协作,要是没有冯教授和张队,恐怕我们真的不知道迎来什么下场呢。

  趁着风雪不大,我们原地掉头,驾驶员猛踩油门,狼嚎一样的风声渐渐被发动机掩盖住。

  六子此时无疑笑声低估了句,“他妈的,比冬日之家那次还厉害。”

  听他这么说,我好奇的看了看车窗外,之间那一片茫然的飞雪中,那些小房子又出现了,不过这一次看起来很模糊,就像是梦境一般。

  但此时后视镜内,就在我们屁股后面,也跟着亮起了一阵微弱的光,似乎有什么东西也从风暴里冲出来,正在试图追赶我们!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我再度听到了昨天夜里出现的声音,那些激昂的广播,还有整齐的脚步声。雪地里声音传播本来就很狭隘,可是这声音听起来竟然这么真实,越想越叫人觉得害怕。我把头埋下去,试图不再去想这些。

  适得其反,我身上开始打起了冷颤,况且那些声音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开车的战士开始报告给张队,暴风雪突然变大了!随之开始剧烈的摇晃,不得不将车速降低。我们一个个的都吓得不轻,赶紧扒住周围。可是车子似乎就在海面上行驶一样,剧烈的抖动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恐怕就算从不晕车的人,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我们都能感觉到,危险正在向我们逼近。不仅仅无法识别方向,一旦翻车,只怕我们整车人都得在车厢内撞个稀巴烂。

  风雪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发动机的杂音也无法将其掩盖,一丝丝寒冷也开始钻进我们衣服里。防寒服在暴风雪里,也在瑟瑟发抖。

  张队长此时下令,全体停车,还叫一部分躲在后面货仓里的全都挤进驾驶舱,先躲避过暴风雪再说。

  我们赶紧带上防风镜,把脸捂得死死的,七辆车空间还是挺大的,队长下达了微调的命令,让车子分层两列。

  当时我也顾不上其他,随便找了一辆空的赶紧钻进去。可还没走到跟前,后面有人突然一把拉住我。由于都带着面罩,看不清彼此,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直到对方贴近了我的耳朵,说了三遍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指着前方的车道:“那不是我们的车!”

  我顿时脑子嗡的一下,啥,不是我们的?我看着对方防风镜里的眼睛,才认出他,是老赵,赵志宏,也是一位老战士,人长得挺黑,平时人还不错。

  老赵指着对面,我仔细瞧才明白过来,车虽然都是车,但根本不是一个型号啊!眼前的那辆显然就不是我们的车,刚才风雪太大没有注意,此时我的心里才开始后怕。

  但那些又是谁的车呢?显然那车子不是虚幻的,难道是其他的探险队?

  我被老张带上了正确的车,外头风雪仍然不减,甚至打在玻璃上都有响声。隔着玻璃,仿佛那种无形寒冷又袭击上来。

  窗外,不属于我们队伍的车正停在相反的方向,如果刚才不是老赵拉了我一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们的军用车是经过特殊加固的,而负责驾驶的也都是那些手法一等一的老兵们。他们尽力让车尾对着风暴,就算排气孔被堵住了,也有疏通的办法。可若是位于前面的发动机遭到严重损坏,可就无力回天。

  老赵此时开始用对讲机联络张队,把发现其他车辆的事通报了过去。暴风雪的猛烈,以至于我们对讲机的信号都开始不稳定起来。

  老赵刚通报完,我们立即听到了一阵发动机的声音,难道是有谁去发动了车辆!要知道现在这种天气,这么做无疑是作死的行为。但是眼前,却已经有车子开始了缓慢的发动,那明亮的尾灯在暴风雪中十分的扎眼。

  此时我们的对讲机也失联了,不论哪个波段,就只有微弱的电流声。

  联络不上张队,眼下就只能我们自己拿主意。

  老赵此时发挥出了老兵本色,告诉驾驶员暂时不要动,先观察一会儿。渐渐的,前头隐约闪烁的尾灯已经消失,而与我们并排的自己人车辆,竟然也随着发动起来!

  此时我们开始沉不住气,但老赵却突然吼了一声:“等会儿!”

  他再度打开对讲机,并没有联络谁,而是全频率开始通话,说明了眼下的情况。

  话音落下没多久,我看见前面有个人影从车上下来,猫着腰来到我们车们旁,用力敲了敲。然后就听见外头有人喊着:“别轻举妄动,都他妈给我待着!”

  不一会儿,旁边开始缓缓发动的车辆也停下了。

  我们心里有底了,刚才那个传话的声音,似乎是张队。

  约莫四十分钟后,风雪开始减弱,外头也回复了大半的光亮。我们的精神才得以放松下来,刚才多亏了赵志宏,不然后果真的无法设想!

  不过疑问也随之而来,那另外的车队是什么?

  在张队的命令下,我们下车整顿,准备再次出发,尤其是对车辆的检验,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可恢复的问题。

  而这时候我们也突然发现,队伍里好像少了点人,这下一核对我们恍然发现,六子怎么不见了!

  难不成是上错了车!

  队伍里开始人心惶惶,张队迅速盘点了一遍,所有人都到齐了,但的确少了五个人,其中就有六子在内!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是个十分棘手的事。此时再回想自己的遭遇,心里的那份后怕又涌上来,如果不是老赵的话,我可能就是那第六个失踪的人!

  不过也因此构成了一个逻辑,那些车并非是虚幻的,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顶着风雪着急开走,莫非就是跟我们失踪的五个人有关联?

  此时更不妙的事开始默默的在眼皮子底下爆发,有人开始宣泄情绪,要求上头对此事必须有个合理的说法。

  头不知道是谁起的,就像火星遇到了汽油,战士们多数都对此事开始的极度的不满,眼看这就是要哗变的节奏。

  冯教授脸色异常的难看,之前都还打成一片的战士们现在围着她,让她给个说法。但哪里有什么说法,人失踪是明摆着的事,她咬着嘴唇,惊恐的看着周围。

  突然冯教授大喊,说非要怪的话就是雪原里的幻影,像那些忽隐忽现的房子一样,失踪的五个人就是在暴风雪里迷失了方向!

  这显然是个靠不住的解释,毕竟那些汽车都是真真切切的,是不是幻影大伙还分得出来。

  张队也十分不甘心,曾带着人去周围找了一圈,可是没有任何发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其实大伙都明白,只是心里有些不甘,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我们的队伍再度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下重新踏上路程,几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处在一片沉默当中。但有时候这就是现实,就算你无法接受,也要选择去接受,不然还能怎么样,就地自杀?

  眼下没了六子,口粮倒是节省了不少啊,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什么样的事在等着我们呢?

  一直到了傍晚,冯教授仍然黑着脸,她身上的确顶着巨大的压力,毕竟有人失踪了。

  跟上面联络后,我们确定了稳定路线的方位,而且这回听冯教授的语气,可能明天就能抵达洞口处。

  可是这样一来,也让人疑虑重重,走在我们前头的第一纵队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或者暴风雪让他们全军覆没了?上头说已经派出人马前去调查。

  然而眼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越走向极地的深处,越让人怀疑,我们不远万里来此进行的什么工程,到底是有没有意义的?还是说,只是在无端端的浪费时间?但是我不能再就此想下去,不能一直陷在负面的消极状态中。

  此时,车内有人向队长报告说雪地车的燃料快没了,张队命令我们丢掉其余负重,化繁为简,我们只看着三辆车,把其余四两的燃料全都转移到这三辆的油缸里。这样下来,起码还能跑的大半天的。

  晚饭后,轮到我站一班岗,张队还特意嘱咐我,悠着点。我明白他的意思,眼下军心不稳,可能会草木皆兵。

  我突然想到,要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呢,我一个人会不会少了点照应。趁张队不注意,我就把小何也叫了过去,两人站岗好歹有个陪伴。

  按理说的,站岗放哨这种时候,是不能随便乱窜的,更不能与人交谈。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可能酿成什么大祸患,也还是有人会忍不住。这不是赶上极地里的晚上,寒风阵阵,寂寞难耐的时候,我跟小何就开始搭上话了。

  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嘴的,开始都是扯一些没用的,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带的道,我们俩就开始说上了最近发生的。小何开始了自己的各种分析和总结,可在我听来没有一句是有用的,虽说录影带的事让他给蒙对了。

  就这样,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小何说自己尿急,要去解手一下。然后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不知道跑去了那里,但每多久的功夫,这小子却又突然跑回来。我笑他,不会是没忍住尿裤子上了吧。

  但小何却是一脸严肃的回答我:“别出声,趴在地上听!”

  我被他的严肃带动了,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怎么,半信半疑的把耳朵贴在地上。可是哪儿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开玩笑没有这样的。

  我骂道:“你吓唬你爹呢啊?是不是尿傻了?”

  但小何让我别出声,再听听。我照做,也随时防范着这小子有什么鬼主意。可是当一阵微微的震动传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山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似乎有些熟悉。我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画面,战争时期千军万马向前进军的时候,几十万辆战车一起开过来。可是我并不能准确的把我声音的来源,只是知道震动越来越剧烈。

  我和小何立即向张队报告,而没等我跑进去,张队他们却已经赶了出来。还没等我张口,张队立即把我和小何给按倒了,说了句:“都给我趴下!”

  队长等人拿着望远镜超前方看了看,然后又耳朵贴近地面听了一会儿。

  此刻,全员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有个老兵说自己曾在装甲部队服役,这声音像是很多履带车碾过,数量可能非常庞大。

  这下问题就来了。如果这名老兵说的是真的,那么北极里的装甲部队是哪一方的?俄罗斯?他们出现在此又要干什么?

  但世界上偏偏就有这样的事,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根本就无法探知其根源。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张队看了又看,实在没瞧见个什么所以然。

  冯教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也许是极地的大陆板块运动,所带来的震动?显然这话根本没有人相信,倒不是说其中的道理站不住,只是因为她自己的脸上也挂着疑虑。

  时间在紧张里渡过了凌晨,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和小何等人被人替换下去,干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张队让我们分批去休息。这一次,绷紧的神经一放松,很快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被枪栓的清脆响声所吵醒的。周围的战士们全都一副凝重,开始悄悄提着枪走出帐篷。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脑子只有跟上去的念头,等摸到了枪我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是要交火了么?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帐篷的,战士们一个个都埋伏好,纷纷架起了枪,此时我正要加如行列,突然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你要干啥?”

  拉住我的人正是张队。

  接着张队又训斥我:“你小子会打枪么?”

  我回答道:“会啊,我摸过枪。”

  张队打量了我,突然道:“行了,你先回去,把医药箱找出来,在营地里待命。”

  接着就把我给硬推了回去。

  我心里一时有点不愿意,张队竟然瞧不起我。等我返回的时候,身后两个人突然架着一个兄弟从门口进来。白色的雪地上流了一条红色的印记。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么快就有伤员了,看来外头是真的打起来了?可是怎么没听见什么动静?

  那名战士伤在了腿上,一个约么三厘米的洞里不断的冒着红色液体,一时间都能看见热气直冒。伤口周围全都肿了起来,呈一个鼓起的包,看着很让人腿软。

  这样的伤口,只能是远距离武器干的。受伤的这名战士叫虎子,脸色发白。

  马大脑袋在一边帮他处理伤口,打完麻药之后,消了毒的镊子就探进了对方的肉里,不一会儿一些杂物就被取出来,放在铁盘上。其中一个最大,应该是子弹。

  虽说注射了麻药,可在包扎的时候,虎子还是疼得咬了条毛巾,额头上青筋暴起。马大是个心细的人,不一会儿伤口就缝合好了,然后就轮到了我,负责把腿包上。

  这时虎子打趣的说,多包几层,正好能让腿暖和暖和。

  马大也说了句:“你小子够走运,没伤着骨头。”

  有了这句话,我们都才放下心来。

  外头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此时马大盯着从虎子身体里取出的子弹,马大问道:“听说你是站岗的时候,被人击中的?”

  虎子点了点头,但还没等说什么,马大突然跑了出去。

  我好奇的问虎子具体情况。虎子告诉我,当时没任何异常反应,只是感觉身子一歪,然后腿就疼了起来。你可以问小何,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我心里又是咯噔的一下,小何?这小子之前还睡在我旁边呢。

  张队他们突然带人回来,脸上轻松了许多,说已经没事了,只叫了几个战士去前面侦查一下。让人的意外的是,张队特意把小何叫过来,让他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何开始吞吞吐吐的讲述,说睡到后半夜突然来了尿,寻思找个解手的地方,也是顺路就看见站岗中的虎子,刚说了没几句,就听见一声闷响,虎子就疼痛的倒在地上。

  不过小何说道这里忽然停下来,身上颤抖个不停,无暇他顾的自己点上了烟,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似乎想了好一会儿,小何突然抬头道:“然后张队他们就来了,让我们全体戒严。”

  我听了,似乎感觉小何话里有话,不过我没当着面说出来。而且队长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反驳,这件事就算这么完了。

  此时马大也从外头急匆匆的赶回来,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在我们面前把手张开,他说虽然没有找到其他证据,不过光从伤口看来,他有七成把握。

  从伤口里取出的,是一颗黑漆漆的弹头,由于发生碰撞已经有些形变,可是一颗弹头能说明什么问题?

  张队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对比了一下我们手里的枪弹。我们的步枪都是最新型的小口径枪弹,口径差不多是五毫米,可是眼前这个明显口径就比我们的大了很多。

  虽然不能用仪器来进行准确的测量,但有经验的老兵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张队把老赵等人叫过来,那些个人一看顿时一愣,说来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早年的大杆步枪用的都是这种子弹。

  谁会使用这样的步枪?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打伤了我们的人?

  这样顺下去问题可就是太多了,但不论是哪种都足以说明了,我们存在潜伏中的敌人。

  二十分钟后,去侦查的战士赶回,报告说发现一些履带车的车辙,不过并没有几条,脚印倒是有不少,估计是一支几百人的军队。那些痕迹很乱,可能是被风给吹乱了,再往后面就看不清脚印。

  也就是说,我们还是没能摸清我们敌人的真面目。

  张队长听完以后,感觉事情中有些蹊跷,假如是什么正规军的话,没有理由开一枪就缩回去,而且对方那么多人,要吃掉我们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他决定亲自带人,再看个究竟。

  这一次我们找得更仔细,营地百米开外,存在一些密密麻麻的脚印。

  我们沿着痕迹继续探索,这时有人报告说发现了点东西,只见不一会儿,张队长用枪挑着个破旧的水壶,样式复古,表面喷了一层的漆,不过已经脱落了很多。

  不等有人插嘴,张队就自己嘀咕起来:“这水壶,怎么看着眼熟?”

  “眼熟?”

  众人纷纷盯着那东西,突然老赵恍然大悟一般,说了句让我们倒吸了口凉气的话:“这是几十年前,苏联红军用的水壶!”

  老赵又突然闭上嘴,也许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这话却已经传了出去,这要是真的是苏联人的水壶,那可就真的见了鬼。

  难道是红军的鬼魂打了那一枪?

  张队长的脸色非常难看,一把几十年前的枪击中了现在的解放军战士?这事根本说不通啊。

  完全就是悖论。

  而且也有人开始嘀咕,说那履带的痕迹也跟现在的有所不同,非常老旧。

  张队下令继续找,就在众人协力下,我们发现一座雪丘的后面,存在灵性的痕迹。像是有人躺在那里,从这个位置望过去,似乎还真的就是虎子站岗的地儿

  事情开始朝更加奇怪的方向发展,眼下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不够用,众人的观点也是七嘴八舌。就连冯教授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她说让她想想,等明天再给大伙个说法。

  可是我总有种预感,这女人不会找些什么理由,来骗我们吧。

  夜晚我是几乎没睡,虎子的伤口开始疼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听得见他的喘气声,而且更糟糕的是,虎子开始发烧了。打了点青霉素,才算消停。

  第二天一早,我才刚吃上早饭,就听见有人吵起来。其中一个正是冯教授,这女人又发什么疯?

  可随后,就听见一声集合的号令,我们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这时我就看见张队十分愤怒的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而且伴随惊人的爆料。原来昨天晚上,小何的确藏了一些东西没有讲出来,其实他在虎子倒地的时候,小何又听到十分诡异的声音。

  一阵一阵的,像是火车,至少百十来人。不过很奇怪的,对面再也没有打枪过来。小何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喊人都不敢。因为他确信,刚才那一枪,一定惊动了这些人,直到几分钟后,小何确认周围没动静的时候才喊来了人。

  张队此时骂骂咧咧说上次他妈的说是幻影吃掉了我们五个人,但这件事怎么解释!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这不是让我们这个鸡蛋去打石头!

  而此时,我们才注意到,冯教授她是个女人,受到周围这么压力的排挤,她突然在众人面前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冯教授才开口道:“看来有些事我不说是不行了,其实上头曾与我联络,说我们行军的情报遭到泄露,至于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也无法确认。不过核心机密还没有被漏出去。而且上头怀疑,泄露我们行踪的人,就在我们的队伍里。”

  此番话一出口,我们突然陷入了一种怀疑,战士们相互看看,可谁也不相信平日里的战友会是被人安**来的间隙。

  随后冯教授又改了口风,道:“但这件事只是揣测而已,无凭无据,而且现在科技发达,情报露出的方式也可能是其他方法。现在已经可以确认,有人在暗中给我们制造麻烦。”

  可以看得出,这女人的此番话的确出自肺腑,而且这样一个美女眼泪一出来,我们自然不愿再撕破脸皮。可是关于核心,她还是只字未提。

  但至于张队这次为什么带头愤怒,一方是因为那失踪的五个人,至于其他的,也是后来我才得知,原来张队最好的朋友,就牺牲在了‘冬日之家’那次行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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