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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阿尔茨海默症

顾南枝赶紧回房间收拾下自己，然后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下楼。
主人家来了，她得上前去问候下才礼貌。
而自己两小只已经扑到慕奶奶跟前一口一个“奶奶”“奶奶”叫的很甜，当然除了慕昀俊外。
慕昀俊只是静静靠着慕奶奶，任由她抚摸。而慕奶奶另外一边却是自己那有社交牛逼症的女儿顾晚晴。
顾晚晴毫不怕生地霸占慕奶奶另一边位置，不但甜甜地叫着奶奶，还不停夸着。
她那噼里啪啦的小嘴就像是泡泡糖枪，射出的都是糖衣子弹。
顾南枝赶紧走过去，对着慕奶奶稍稍点头问好：“老夫人，您好！”
坐在沙发上和蔼老夫人头缓缓转向她的方向，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顾南枝这时才真正看清楚慕奶奶的脸。
她虽然年过八旬，但是五官很精致，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艳冠群芳的大美人。她一双衰老的眼睛不像普通亮亮的。
她穿着很保暖的白狐夹袄，头上白发上别着雅致的珍珠发簪。
她看见顾南枝的第一眼，忽然说：“南枝，你瘦了。”
顾南枝愣住，旁边的陈伯也愣住了。
顾南枝小心翼翼地问：“老夫人知道我的名字吗？”
慕奶奶转头对陈伯说：“这孩子怕不是傻了？我怎么不认得她？”
陈伯脸色一下子变了。
慕奶奶朝顾南枝招手，和蔼地说：“南枝啊，你妈身体还好吗？”
顾南枝脸色白了白。
慕奶奶好像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唉，可怜的孩子，一个人要撑起一个家。做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伯拉了拉顾南枝，低声道歉：“对不起，顾小姐，忘了和你说了，老太夫人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所有有些事记不得了。”
顾南枝顿时对这位精致的老太太充满了同情。
她问陈伯：“她认识我妈妈吗？”
陈伯点了点头：“从前两家关系还可以，可是自从你妈妈患上抑郁症后就……”
他突然住口，因为这个时候慕朝北又神出鬼没地回来了。
他大步走向慕奶奶，但一双犀利如刀的俊眸始终盯着顾南枝。
他的眼神很尖锐，像是要把她剖开看得清清楚楚。
顾南枝想起早上的事，很识趣地避开他的眼神。
慕朝北快速走到慕奶奶面前，然后半跪在地上与老人家温和平视。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奶奶，您来了也不说一声。”
慕奶奶看了看他好一会，疑问：“你是谁啊？怎么和我的孙儿朝北长得那么像。”
慕朝北眼神黯然：“奶奶，我就是你的孙子朝北啊。”
慕奶奶似乎想起来了，笑了：“哎呀，我的阿北宝贝啊。奶奶想你了就回来了。”
她搂住慕朝北的脖子不住地轻抚他的头发，像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心疼自己最爱的孙子。
慕朝北的脸色好看多了。他十分有耐心回答慕奶奶所有的问题。
聊了一会，慕奶奶忽然想起什么。她对着站在不远处发呆的顾南枝招了招手。
“南枝啊，过来！”
顾南枝愣了下，慢慢走了过去。
慕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拉住她的手。顾南枝不得不跟着慕朝北一样，半跪在慕奶奶面前。
慕奶奶先是笑眯眯地看着慕朝北，然后又很满意地对着顾南枝笑。
顾南枝心里涌起一股不详。
果然，慕奶奶下一句让所有人都惊了。
慕奶奶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阿北啊，你看南枝长得这么好看我想让她做咱们家的孙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慕朝北：“不怎么样！”
顾南枝：“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地反对。
慕奶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的手开始颤抖，吃惊看着两人，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呀？阿北啊，你不喜欢奶奶给你挑的媳妇吗？”
慕朝北脸色铁青，不吭声。
慕奶奶急了，对顾南枝说：“南枝啊，我家的阿北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是他人品很好的，你妈将你交给我，我得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啊。”
“阿北会负责任的。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老人絮絮叨叨地劝两人。
这个时候不是慕朝北难受了，顾南枝难受得简直想要原地爆炸。慕奶奶硬是抓住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她不敢挣脱却也非常不想和慕朝北的手沾染半点。
她祈求老天，赶紧让慕奶奶恢复正常点。
终于慕奶奶说累了。
慕朝北温柔地说：“奶奶，你才刚回家怎么就操心我的婚事了？不是说好了吗，我会结婚的。”
慕奶奶满意点头。她终于放开了两人的手。
两人的手一得了自由，立刻闪电般分开。顾南枝赶紧离沙发远远的，生怕又被抓过去念叨不停。
慕朝北还是保持那个半跪的姿势哄着记忆错乱的慕奶奶。他的态度是史无前例的耐心和温柔。
面前这位孝顺至极的男人简直颠覆了顾南枝对他的印象。
慕奶奶终于不唠叨了。慕朝北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放在轮椅上。
忽然，一直不吭声的慕昀俊站在慕奶奶面前。
慕奶奶欣喜摸着他的脸：“呦，这是小阿北啊。阿北你的儿子，我的重孙吗？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慕昀俊忽然指了指顾南枝，又指了指慕朝北。
他说了两个词：“爹地，妈咪。”
顾南枝听了，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慕朝北脸色也青了。
只有慕奶奶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地对慕朝北说：“阿北你看你，瞒着奶奶把孩子都生了。哎呦，我的乖重孙让太奶奶抱抱！”
她抱着慕昀俊“心肝宝贝”地叫着。
就在所有人都风中凌乱的时候，怎么能少了顾晚晴这个小戏精？
她甜甜地扑过去：“太奶奶你偏心，晴晴也是爹地妈咪生的！”
慕奶奶更高兴了：“哎呦，阿北你真能干啊，我连重孙女都有了！”
顾君盛黝黑灵动的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慕朝北警告地死死盯着他。
三小只眼下只有这小只好像理智在线，他无声的眼神警告小姑君盛别添乱了。
顾君盛忽然对慕朝北笑了笑。
一向在商界所向披靡，说一不二的慕朝北忽然觉得眼前这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屁孩也许是三小只里面最难对付的小鬼头。
果然，顾君盛慢吞吞走向他，装作天真无邪牵起他的手：“爹地，陪君君上楼玩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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