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风作案》苏问姽季衍风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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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忠诚


苏问姽很讨厌拉丁。

因为她父亲出轨的那个小三,就是她曾经的拉丁老师。

至今苏问姽都忘不了,很多年前,她和妈妈一打开舞蹈室的门,就看见父亲和柳青晓在地板上身无寸缕扭在一起的场面。

那恶心的粗喘声和低吟伴随着桑巴舞音乐,至今仍在她的梦里徘徊。那热情似火的桑巴音乐的节奏鼓点,屈辱地成为了这两个奸夫**的催情伴乐。

是有多情不自禁、多难以抵抗才能在自己家里、在女儿的舞蹈室里,和其他女人颠鸾倒凤。

苏问姽是很愧疚的。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小时候她听妈妈的话,不学拉丁,去继承她的衣钵,去学芭蕾,是不是父亲就不会遇上柳青晓?

苏林娜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这种偏执不仅仅体现在她对于事业的完美的追求,还有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她都必须要严谨精致到极致。

在从高中时期就开始相恋的老公出轨后,她也展现出了偏执到有些病态的一面。

小三是拉丁舞老师,那就让自己的女儿也去学拉丁。

她要每天都看见苏问姽的拉丁,来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那恶心又愚蠢的过去,她一遍遍地让苏问姽重复跳,她要让自己和自己的女儿接受那一遍遍感情不忠的洗礼。

女儿不愿意,她就用自杀来威胁。

通过女儿一次次的桑巴舞,她对那个小三和丈夫极致而无尽的恨意一次次地加深。

而苏问姽对自己妈妈的愧疚和心疼,还有对爱情的不信任,也随着自己拉丁舞的精进而逐渐深刻。

每次跳拉丁,都是对苏问姽一次次深刻而痛苦的折磨。她在每次旋转中,都会回忆起那天地板上不堪的一幕。

拉丁是她家庭破裂的可怖图腾。

苏问姽也问过父亲为什么要出轨。

当时,父亲轻描淡写地说:

“你还小,还不懂。当你长大后被困在婚姻里,在各种约束中突然遇到了个你更喜欢的人,你也会跟我一样情不自禁的。感情本来就是多变的。”

这段话被苏林娜听到了。

当晚回去,苏林娜就通过自己极其强大的人事关系网,五个小时内,就把柳青晓的工作全数整垮,承受到了巨大的网络舆论压力。柳青晓在这个圈子算是声名狼藉了。而苏林娜也利用某些社会地下资源,把柳青晓的手和丈夫的鼻子给打折了。

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在面对丈夫的质问时,苏林娜说:

“我本来只想让你净身出户的。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你认为感情的不忠是正常的这个事情同我的孩子说。她不是你出轨的延续。她会遇到一个很爱她的人。”

她会遇到一个很爱她的人。

-

穿过两条街,两人从小商铺里买了两罐青岛啤酒,坐在附近一栋废弃大楼的天台上。

天色是紫粉色的,悠悠荡荡,星星闪烁宛如月宫灯火。

两人挨着直接坐在地上。天台的地板有些凹凸不平,夹杂着细微的小沙粒和石头,粗糙的质感却让苏问姽喜爱不已。

是不精致不严谨的感觉。

苏问姽奇异地看了季衍风一眼。怪不得有人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

“噗呲——”一声,季衍风的指骨顶向冰凉的铝皮盖,单指一扣利落打开,空气中瞬间呼噜起凉细细的气泡声。

大风吹过,苏问姽迎着风,使劲闷了一大口冰啤,头后仰,凉意滑过喉间抵达腹部。

“我听说了。”

“听说什么?”

“宣传片的男主角是你。”

“哦。”季衍风看着苏问姽嘴角流下来的酒沫,“你不是也报名了?”

苏问姽抹了抹嘴,“我还以为你不会参加这种东西呢。”

季衍风看着苏问姽,没回应。

苏问姽忽地凑近季衍风,眼尾一小片泛着如晚霞掠影般的绯红。

她跪在地上,裸露的胳膊软软地攀在男人的脖子上,仰着美艳绝伦的脸,轻轻的眼尾一挑,活像个千年女妖精,专门来勾男人的七魂六魄。

季衍风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搂,面上划过一丝震惊。

好几秒后,他声线冷冽,视线却变得灼灼逼人,

“苏问姽,放开。”

苏问姽说:“你想我放开吗?”

她在季衍风的耳边说,“你轻轻一推就能推开我。你为什么不推?”

季衍风的手稳稳地托拢住苏问姽的腰,让她细软的腰离自己的腰腹远一点,这样就不至于两两相贴闹出些事来。

两人颈项相交。温软在怀,季衍风一言不发,眸里翻涌着什么情绪,如蒙了一层雾的海浪,黑沉沉的,却又似堆积着蹀躞着的翩跹蝴蝶群。

他往左边微一低头,就能亲上她白嫩还泛着酒香的脸颊。

她在勾引他。

“季衍风。”苏问姽又叫了一声。

她感觉耳朵被季衍风的呼吸弄得有些痒。

“嗯?”声音低哑。

“你说柳......她勾引我爸的时候,是不是和刚才的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季衍风:“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苏问姽从季衍风身上起来,怔愣地看着远处,任由大风吹起她的红色丝带,裙摆呼呼响,在渲染着紫粉色的苍穹下嚣闹。

像是拍写真的日系少女, 却又多了些异样肆意美艳的味道。

季衍风的眸里晃荡着那抹红,“情况不一样,无法比较。”

“当然不一样。”苏问姽笑了笑,“我爸吃那个女人那套,你不吃我这套。”

女生把自己和小三共提一嘴,笑容里夹杂着自暴自弃的厌恶和自我嫌弃。

季衍风后背一仰,双手撑在后面,定定地看着苏问姽,

“你爸是孬种。我不是。”

苏问姽将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随即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如铃铃。亲生父亲被这么骂,她竟感觉到了一种痛快淋漓的快乐。

这个出轨的父亲,曾经在妈妈生日时跨越几万英里风尘仆仆来到妈妈身边,曾经在别的男人搭讪妈妈时宣示主权,曾经使劲缠着严厉的妈妈要抱抱、逗得妈妈喜笑颜开,曾经在跟妈妈首次告白时紧张得摔了个大跟头、被他兄弟调侃了十多年......

她曾经拥有着一个最幸福美满的家庭。所以她在看到舞蹈室地面上扭动的那两人时,她甚至还抱着残存的希望,现实却是极其残忍。

她喃喃道:“确实是孬种。”

而后又似笑非笑地朝季衍风说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经不起诱惑?”

季衍风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沉沉,“我不是。”

旁边传来不屑的轻嗤,“谁会承认啊。”

季衍风领口松垮,露出半截清晰性感的锁骨。听着苏问姽话里话外满满的不信任,他嘴唇轻扬,似漫不经心道:

“我永远对我的爱人忠诚。”

直白明了的话犹如拔地而起的箭,正中女人的红心。

简单的一句话,却极有分量,沉甸甸的,仿佛积了水的厚毛巾,重重地坠在苏问姽心里,淋得心脏某一块软皱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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