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粲李星染的现代都市小说《北斗七星高王粲李星染小说》,由网络作家“观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在这云山镇这么多年,如此小气的将军我还是第一次见!”“妈的!”“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一毛不拔......”“真的是,真不愧是云州那鬼地方来的人!”“谁说的,上一任云州校尉,老将军出手就很是阔绰啊,谁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货色嘛......”“唉,辛苦兄弟们跑前跑后一整天,最后竟然毛都捞不着!”“妈的!”“唉,算了算了,事已至此,算我们倒霉吧!”“妈的,走吧......”“唉,越想越气,云州......妈的......什么鬼地方吗,再不要来丢人了......”“唉......”“这种货色,怎么好意思来参加试炼嘛!”“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明天宁州与锦州的人来了一定不会这...
“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
“在这云山镇这么多年,如此小气的将军我还是第一次见!”
“妈的!”
“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一毛不拔......”
“真的是,真不愧是云州那鬼地方来的人!”
“谁说的,上一任云州校尉,老将军出手就很是阔绰啊,谁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货色嘛......”
“唉,辛苦兄弟们跑前跑后一整天,最后竟然毛都捞不着!”
“妈的!”
“唉,算了算了,事已至此,算我们倒霉吧!”
“妈的,走吧......”
“唉,越想越气,云州......妈的......什么鬼地方吗,再不要来丢人了......”
“唉......”
“这种货色,怎么好意思来参加试炼嘛!”
“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明天宁州与锦州的人来了一定不会这样的!”
“就是!我们等明天吧!”
“唉,妈的......”
......
驿卒们长吁短叹着咒骂着离开,但院子里房舍中的李星染显然什么也听不到,李星染丝毫没有察觉到驿卒的需求,此时的李星染只想好好泡个热水脚,然后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饭食......
呼——
李星染躺靠在房中,火盆里的木柴熊熊燃烧,劈啪作响,不得不说,驿卒的准备工作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李星染很是满意。
陈武与何军跑前跑后带着兵士忙着烹饪饭食,李星染却是枕着自己的脑袋开始怔怔出神。
“若是能将云州,锦州,宁州三城的戍兵整合在一起......”
“借助这北境之中寒凉的气候,一定能练出一支精兵吧!”
“精兵......”
李星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李星染幻想着自己手下将有一支精锐的军队,这支军队不畏严寒,威风凛凛,战意凛冽,战斗力顽强......
杀——
哈——
杀——
喝——
李星染仿佛听见了战场上军队的喊杀呼喝声,这声音在耳边回旋激荡,经久不绝......
不多时,李星染等人喝过了热气腾腾的肉羹,自感周身舒畅,血脉喷张,在冰雪中行走了一天了众人都颇有些疲惫,大家各自散去准备安睡。
这院子规模颇大,靠近院门一左一右分别是厨房与草房,分别用来炊饮与搁置杂物,而正对着院门的,竟然有三间房屋,左右两边也还各有两间......
足足七间房舍让李星染三十余人的队伍怡然自得,大家抻腰蹬腿,各自舒服的躺卧下来。
李星染与陈武,何军三人睡在院门正对的中堂,其余三十人分别睡在另外六间屋子,随着夜幕笼罩下来,房舍中响起阵阵私语......
“嗨呀,真舒服啊!”
“是啊......得亏将军英明,若是我们五十人前来,指不定挤成什么样呢!”
“是啊!”
“欸,你们说,我们这次真的能拿下第一名吗?”
“我看啊,八九不离十!”
“哈哈哈,有将军在,我觉得我们什么都能做得到!”
“哈哈哈......”
“是啊是啊。”
“也不知道以前的试炼是啥样子的......”
“嗨,三年前我跟着老将军参加过一次,可别提了!”
“嗯?”
“什么意思,说说呗......”
“唉,宁锦两城的将士根本就看不起我们,那眼神之中啊......反正我是非常痛苦的!”
“老将军不是还在吗......”
“老将军自然是威望极高,颇受尊敬,可我们普通大头兵呢,是饱受宁锦之兵的白眼啊!”
“唉,可以想象......”
“可这儿又能怪得了谁呢,军旅之中本就慕强,寒冬试炼中我们云州次次垫底......”
“唉!”
“没办法......”
......
在一阵阵云州兵的唏嘘议论声中长夜渐深,随着小院子里鼾声渐起,劳累了一天的云州兵各自坠入梦乡。
另一边,李星染等人睡卧的中房里,火盆中噼啪作响灼灼向上着的,是富有生命力的火舌,它舔舐着寒凉的空气,并将温热带到众人身边。
李星染三人还没有入睡,何军正在给李星染讲即将到来的寒冬试炼中的具体事项。
“这试炼啊,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点,分别是射术,驭术,和临阵切磋......”何军说道:“这其中每一项都拉出来单独比试,然后汇聚在一起统计得分。”
“射术......”李星染说道:“两年来,兄弟们没少跟着我外出打猎,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是啊将军!”何军说道:“自从将军上任以来,兄弟们活动筋骨的次数比起以前可是增加太多了!”
“驭术嘛......”李星染话音一转,皱着自己的眉头,“云州少马,大家对于这个恐怕......”
“将军放心!”何军拍着自己的胸脯,“所谓驭术,不过就是降服烈马的本事......人生一世争一口气,兄弟们拼尽全力也不会给将军丢脸!”
“临阵切磋主要指什么呢?”李星染问道。
“根据往常来看,不过是让兵士们列队结阵,来一场小规模的械斗罢了!”
“额......”
“是吗!”
哈哈哈——
李星染闻言大笑,随即望了一眼身边的陈武,陈武此时亦是笑眯眯的神情。
何军如此一说让李星染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呼哈——
呼哈——
以及那一帮爬墙上山,胡作非为的小孩子......
“将军!”
何军开口。
“嗯?”
李星染笑盈盈的望着何军。
“将军您就放心吧,兄弟们这次出来指定是要拼出个所以然的!”何军说道。
哈哈——
“好!”
啪啪啪——
李星染拍了拍何军的肩头。
“睡吧......”
“是,将军......”
呼——
一口浊气吐出,烛光暗灭,李星染三人陷入一阵朦朦胧胧的黑暗之中。
哗啦啦——
哗啦——
火盆中的木柴还在燃烧跳跃着,但赶路了一天的李星染三人却已经沉沉睡去了。
......
如期而至的第二天带来的是云州兵千篇一律的日常生活,兵士出出进进,像离巢的小蚂蚁一般往来忙碌着。
李星染也已经起床,经过一夜休息,浑身的疲惫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此刻的李星染正坐在火盆旁出神。
啪嗒啪嗒——
陈武坐在李星染的身边捣鼓着盆中的火舌。
“将军!”
突然,陈武从外面走了进来。
“宁州兵来了!”
何军带来一个震撼性的消息。
“哦?”
李星染一脸兴奋的站起身来。
“走,去看看!”
话音未落李星染已经跃步出了房门。
宁州兵的到来对于云州兵来说也是一个惊憾人心的消息,这次李星染南下带着的多是年轻力壮者,多数人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威风凛凛的宁州兵,只是从老兵嘴里听说过他们的厉害。
李星染大踏步跃出房门,但望见神色匆忙,表情满是欣喜又带着惊惧的云州兵,大家的神情无比复杂着......
李星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嘴角的微笑都没有来得及收回,李星染愣在院中。
“将军......”
跟在身后的陈武与何军疑惑发声。
“不去了!”
李星染说着便又一次转身进了房间。
“啊......”
“这是......”
院子里的陈武与何军一脸惊愕,久久不能回神。
......
与此同时,宁州兵正在镇子里招摇过市,领头十余人竟然纷纷骑着高头大马,这便足以说明宁州兵的来历不凡......
宁州一行人约莫三十余人,皆是目光炯炯,神采飞扬,在这北境之中,仿佛他们就是兵中之王。
队伍靠近前面的擎旗手高高举起“宁”字旗,此时无风,但战旗却在自在飞舞,仿佛是在猎猎作响一般。
宁州兵领头者身穿墨色盔甲,虎背熊腰,豹眼虬髯,皮肤黝黑,好像阴曹地府中的黑无常一般,随着他的视线扫过,周遭空气都要再寒凉上一个层次。
宁州校尉双目炯炯,两眼之中似乎有杀气弥散,行人百姓不敢抬眼直视。
噔噔噔——
马蹄击地声杂乱纷繁,宁州人马继续深入小镇。
“小人在此迎候将军!”
“将军请!”
......
镇子里等候多时的驿卒也在此时现身,带着宁州兵前往自己下榻休息的院落。
......
另一边,李星染又一次斜着身子躺在了床榻之上,只见此时的李星染竟然丝毫没有了对宁州兵的好奇。
这一幕令陈武与何军不解,但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陪坐在李星染的身边。
光阴缓缓流逝,转眼功夫几个时辰便过去了......
噔噔噔——
正在中堂躺坐的李星染只听得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将军!”
兵士焦急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
何军问道。
“宁州校尉来拜访将军......”
“什么!”
何军心头一惊,随后望向了神色无变的李星染。
“知道了,你带他进来吧!”
李星染说道。
说话间李星染跳下床来,自顾自的抽拉整理着自己因为久躺而皱褶的长袍。
陈武见状亦是起身上前帮忙。
望着李星染不慌不忙的样子,何军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但此时的何军来不及发问。
噔噔噔——
听着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星染终于站直身子,眉眼含笑着望着门口。
“是!”
“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一场的胜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夺取最终的胜利!”何军慷慨激昂,“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三人目光炯炯,神色坚定。
何军眼光独到,挑选出来的三人皆是虎背熊腰,无比雄壮的汉子。
“众位,奋力!”
何军再喝一声,便转过身子与三人站到了一起。
“是!”
此时的三人亦是知道自己这一场考核的重要性,尽皆咬牙切齿,势必要拼命夺出来一个名头。
......
另一边,看台上的李星染与林默正在闲谈,同时等待着宁州兵的最后到来。
“不知道李将军平日里是如何带兵的?”林默突然发问。
“哦?”李星染一时不明白林默如此发问的用意。
但聪慧的李星染猜到了林默所问的意思一定是关于昨日自己手下的云州兵技惊四座的事情,于是李星染不慌不忙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平时好带着手下人出去寻猎!”
“寻猎?”林默惊讶不已。
“是......”李星染仿佛早就猜到林默会有如此神情,笑盈盈的望着林默。
“何处?”
“就在云州城北......”
“云州城北?”林默更加惊愕,“云州城北不是被积雪覆盖的荒芜之地吗?”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说道:“林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虽然云州以北常年被积雪覆盖,可雪原之中,林海之间各种各样的猎物多不胜数啊!”
“多不胜数 ......”
林默沉吟着暗自回想起自己印象中的云州城北,但无论如何回想,想到的却始终都是那一片白雪皑皑,积雪十万里的苍白人间,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就在林默与李星染闲聊着的时候,张德全带着宁州兵来到。
哈哈哈——
林默笑着站起身来,“张将军......”
李星染亦是起身拱手。
“二位将军久等了......”张德全一脸歉意,“我那宁州院子距离这里实在有些遥远......”
哈哈哈——
“无妨无妨......”
“请坐!”
在林默与李星染的呼喝摆手之下,张德全亦是坐定在看台之上。
“等手下人将战马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吧!”张德全说道:“今天这个鬼天气,看样子也就这样了!”
说罢张德全抬眼看了一眼天际,沉下来的阴云也降下几抹寒风予以回应。
呼呼呼——
刺骨的寒风让人脸颊生疼,张德全唏嘘着喝着热茶。
“好!”林默说道:“等战马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早点开始也早点结束,大家不必要在这寒风中纠缠太久!”
“好!”
李星染点头应和。
“张将军?”
突然,李星染皱着眉头开口。
“嗯?”
“昨天回去之后听手下副将说之前宁州兵中有一个神射手,不知今年......”李星染说道。
“神射手......”张德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嗨!”林默双手拍到一起,“就是那个何子木啊!”
“何子木......”
几乎同时,张德全与李星染二人同时沉吟起来。
“嚯!我想起来了!”
但马上,张德全回过神来。
“是叫何子木!”张德全神情兴奋着,“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啊!”
“哦?”李星染亦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此人百步穿杨,不成话下!”张德全兴奋的手舞足蹈,“百步之内,误差不会超过一寸!”
“更加令人惊撼的是上一次寒冬试炼,此人连发三箭,三箭都重叠射到了一起,最终呈现出来的便是只有一支箭矢留在箭靶上,而另外两支都被挤落......”
“如此厉害......”
李星染皱起眉头沉吟不止。
“当然了,他可是我们宁州兵中几十年来第一神射手啊!”张德全继续兴奋的手舞足蹈着,“后来他给判官团申诉的时候,连发二十箭,箭箭中靶,一时间,众人无不心服口服!”
“是啊!”林默亦是附和道:“上一次的寒冬试炼,我们可都是输的心服口服啊!”
“厉害厉害......”李星染暗自沉吟着。
“让我来试一试的话,我能做到像何子木这般吗......”李星染暗自想道,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嘀咕,“恐怕十有九成不能吧......”
“李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德全问道。
“嗨!”李星染摆摆手,“昨日回营之后,手下唏嘘感慨,副将何军更是直接向我说明了何子木的事迹,我顿觉头皮发麻,心想若是此人今年来参加试炼,那我们云州兵定无胜算啊......”
听闻李星染如此一说,张德全一时闭上了嘴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那不知何子木现在何处?”李星染追问道。
“嗨!”张德全摆摆手,“如此天神下凡的将军,怎么可能一直蜗居在宁州城中!”
“三年前寒冬试炼让何子木声名大躁,一时间天下无敌的称号迅速泛开......”张德全继续说道:“名声传到朝廷,兵部调走了何子木,现在应当是归属于皇城禁军了吧!”
“原来如此......”李星染沉吟着。
“像这样天赋异禀的神射手,一般都是天生自养,靠后天训练想要达成这样的成就根本就不可能!”林默亦是开口说道。
“嗯......”
张德全沉吟着说道:“实话实说,我为将半辈子,能见到那样的青年人是我的福气......”
“是啊......”林默应和道。
此时的李星染却已经全然没有任何声音,此时的李星染正斜着眼睛无尽出神。
“京城......”
李星染暗自想道:“如此英雄,一定要亲眼见上一面!”
“嗯......”
“等下次回京......”
李星染暗自想道,神色逐渐坚定。
......
随着宁州兵就位,宁州五匹战马也正被拉在场中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看台之上,何子木的事迹让李星染等三人一阵唏嘘,但马上,三人的视线便重回今天的考核试炼,望着场中扬蹄嘶吼着的战马,三人知道,既然是考核比试,就一定会分出个赢者败家,谁都想当那个赢者,谁都不想当那个败家......
呼哧呼哧——
场地边缘的何军已经渐渐按耐不住自己周身上下灼灼燃烧着的热血,何军不住的冲着自己的双手哈出热气,与此同时不住的变换踮动自己的脚尖。
与此同时,判官团组织三州多余的士兵围站成一个庞大的圆圈,好圈出一个大大的场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驭马术马上便就要开始了。
噔噔噔——
“将军......”
有判官小跑上了看台,“一切都准备好了,驭马术考核可以开始了!”
“好!”
林默大手一挥,“那就开始?”
说着林默扭头望了望身边坐着的李星染与张德全,两人亦是微微点头。
“开始吧!”
“是!”
随着判官下了看台,驭马术的考核便正式开始了。
“众位参加考核的选手向前一步!”
噔噔噔——
散落在场边的三州之兵中走出来十二个精装汉子。
“驭马术考核的规则也很简单,你们都看到了,现在这场中有十二匹卸去马鞍的战马,而你们也刚好有十二个人!”判官宣读着比试规则,“理论上来说,你们每个人都能分到自己所属的一匹战马,但这是比试,比试就要有一个输赢!”
“所以我们限定时间,什么时候同一方阵营的四人全部跨上战马,就是这一方比赛最终确定的时间!”判官接着说道:“用时最少的一方获胜!”
呼——
何军大口吐出一口气,此时的何军已经跃跃欲试,急不可耐。
“那现在就,试炼开始!”
随着判官下达了最终试炼开始的口令,原先还在场中负责牵着十二匹战马的十二个兵士纷纷松开了自己手中的缰绳,一时间,高大的十二匹骏马站立在场地之中像一个个无主的烈马一般......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与埋藏着战马心底的那一幕久远的记忆遥相重合,一众战马开始无尽嘶鸣起来。
周边围观着的百姓热血沸腾,此时再也顾不得依然凛冽不堪忍受的冬风,大家屏住呼吸仔细观望着场中,生怕错过了场中哪一个重要的一幕。
十二名将士此时也开始行动,只见大家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朝着自己面前的战马走去......
而一众战马此时不解的望着面前朝着自己靠近而来的兵士......
看台上的李星染三人此时亦是坐直了腰身,三人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嘿呀!”
场地中的何军率先大喝一声,原来是已然靠近的战马的何军已经抓住了战马的缰绳,随着何军全身一个用力,刹那间何军便骑到了战马的身上。
吼吼吼——
战马察觉到这一异样,仰天嘶鸣,同时高高扬起前蹄。
可何军抓紧手中的缰绳,双腿也极尽全力的夹紧了马背,任凭战马如何躁动,何军巍然不动。
何军这里这一番动静惊到了其他一众战马,受了恐慌的战马四处奔跑,场中顿时乱在一团。
但四散奔逃的战马被围成大圈的兵士与百姓固定在中间,于是战马只能在狭小的场地中四处奔走。
“将军请......”
哗啦——
随着帘子被掀开,率先疯狂掠入的是寒凉摄人心魄的冷空气,然后是一脸震惊的宁州校尉。
“你是?”
宁州校尉环眼圆睁,万分不解。
“将军!”李星染拱手行军礼,“我是云州校尉,李星染!”
“李星染......”宁州校尉疑惑不解,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将军呢?”
“老将军退了,回京城享福了。”
“什么?”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说道:“应该快有两年时间了吧?”
说话间李星染望了望身边的陈武,陈武微微点头。
“我是两年前接替了老将军。”李星染继续说道:“本应自己前往宁锦二城专门拜访,后来事物冗杂忘记了,还请将军恕罪!”
说罢李星染再行拱手。
听着李星染的说辞,望着李星染的动作,宁州校尉眼中的疑惑稍稍退散,可此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宁州校尉只能拱手还礼,随着厚重的腰身微微前倾,宁州校尉的脑中飞速运转着。
“将军请坐!”
可不等宁州校尉进一步反应,李星染便拉着他坐定在火盆旁边。
“一路以来,寒凉如何?”
“还好还好......”
“此地气候比起宁州城,如何?”
“比宁州的话......略冷。”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拍拍宁州校尉的胳膊,“既然如此,将军算得上是受苦了!”
“额......”
“我们一路南下,来到这里......这里虽然也是险恶难当,但比起云州,可谓是好多了!”
哈哈哈——
说罢李星染放声大笑。
“那是那是......”
宁州校尉连声应和,望着自己面前这个腰背直挺,形容秀丽的少年将军,宁州校尉一时自感捉摸不透,有些苦恼。
“将军去过云州吗?”李星染继续追问。
“去过......”
“怎么样,是不是像我所说,哈哈哈......”
“是,是......”
“欸?”李星染突然话音一转,“恕晚辈冒昧,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噢......”宁州校尉说道:“我姓张,张德全。”
“好名字,哈哈哈!”李星染继续爽朗的大笑着,“张将军,可惜我这里没有美酒,不然定要跟张将军痛饮几杯!”
“额......”张德全推脱着,“饮酒暂时就免了,初来乍到还有各项事要做......”
哈哈哈——
“好!”
李星染笑着应和道。
“那就等改日,改日一切顺妥了之后,我再与张将军把酒言欢!”李星染说道。
“好......”
张德全说道。
此时的张德全依然还是虎面虬髯,依然还是环眼豹睁,但此时的张德全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张德全像一只睁大了眼睛满是疑惑不解的猫咪一般,端坐在李星染的对面......
“宁州大营,有多少兵马?”李星染继续追问。
“这......”张德全面露难色。
“啊!”
李星染回过神来,重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啪啪——
啪——
“我多嘴了,多嘴了......”
“将军勿怪......”
李星染一脸诚恳的道歉。
“无妨无妨......”
望着李星染这幅样子,张德全也只能摆摆手。
“将军是哪里人?”
“并州。”
“并州好地方啊!并州城吗?”
“不是......并州城北山岭村落中......”
“好地方啊好地方......”李星染继续问道:“那将军是何时来到这北境之中的呢?”
“约莫有十年光景了吧......”
“那想必将军早已有了家室?”
“已有......”
“就在宁州?”
“是......”
“将军真是酣畅人生啊!”
“哪里哪里......”
......
李星染与张德全一见如故,滔滔不绝,这一幕看呆了陈武,何军与张德全的亲随......
两人交谈了快有半个时辰,但说是交谈,不如说是问答。
“张将军膝下......”
“将军!”
半个时辰之后,张德全终于打断了一次李星染的追问。
李星染眨巴着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望着张德全。
“将军,我带队初来乍到,手下兵士这会儿还不知道如何了......”张德全的神色竟然带着丝丝委屈,“且让我先回去一探究竟。”
“哦,哦......”李星染回过神来,“是,是,是......我失礼了,将军自便。”
说话间李星染陪着张德全站起身来。
“下次再拜访!”张德全说道。
“好,好!”
李星染轻轻拍着张德全的胳膊,却像是摸到了巨树枝干一般结实。
“将军先回去忙自己的事儿......”
说话间李星染陪着张德全便要走出中堂。
哗啦——
哗啦——
就在何军掀开房帘的时候,陈武将厚重的兽袍披在了李星染的肩头,李星染拽了两下便跟着张德全走到院子里。
“早就听说宁州校尉张将军的威名,今日终于亲眼目睹了!”李星染大笑着,“哈哈哈......”
“哪里哪里......”
“改日换我拜访张将军!”
“好......”
哈哈哈——
云州兵见到李星染与张德全并排走出,一路说说笑笑,像两个认识多年的挚友一般,一时都是目瞪口呆,傻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星染直赔着张德全来到院门处。
“将军请留步。”
张德全说道。
“是。”
李星染拱手。
“告辞......”
张德全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李星染嘴角含笑望着张德全的背影。
可张德全不过走了两三步,便突然停了下来。
“将军!”
张德全果然回过身来。
“张将军请讲。”
“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李,李星染!”
“李将军,告辞!”
“将军请自便......”
张德全再次转身,终于是头也不回,直到身影渐渐模糊在街巷之间。
直到此时,李星染嘴角的笑容终于是戛然而止。
哗啦——
李星染拂袍转身,大踏步重新走进院子。
......
另一边,行走在街巷之中的张德全眉眼紧蹙,明明大如圆珠的双眼此时偏偏皱成了两条缝......
“李星染......”
“李星染......”
“李......”
张德全轻声呢喃着。
......
另一边,重新回到中堂之中的李星染褪去身上厚重的兽袍,一个跃身便重新躺倒床榻之上。
“将军......”
何军开口。
“嗯?”
“将军之前与宁州校尉有旧交?”
“旧交?什么意思啊?”
“将军......”何军呢喃着,“我之前也算是参加过两次这寒冬试炼,对于宁州校尉可谓是印象深刻......”
“哦?”李星染来了兴趣,“哈哈哈......说来听听!”
“此人长得像熊虎一般,神情更是恐怖,我等普通人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何军说道。
哈哈哈——
哈哈——
何军一番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再加上惟妙惟俏的讲述,不仅逗笑了李星染,连陈武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武!”李星染渐渐坐起身子。
“你怕那张德全吗?”李星染问道。
“我不怕!”
哈哈哈——
“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一片欢笑声中,何军面红耳赤着。
“无妨!”李星染挥挥手,重新躺倒,“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实不必如此。”
“将军......”
“我也知道,如果有一个敌将生的像张将军一般,你一定不会畏惧......”
“那我肯定不怕,肯定要上去跟他拼了!”何军大喝一声。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说道:“所以说啊,你对于张将军啊,最根本的不是怕,而是......我想应该是一种尊敬吧。”
“你觉得张将军生成那般猛将的模样,一定是在战场上浴血拼杀过来的战神,所以你比较敬他!”李星染继续说道:“仅此而已,不要多想。”
“将军......”何军沉吟着,“将军说的有道理啊......”
“可是......”
突然,何军话音一转。
“怎么?”
李星染望着吞吞吐吐的何军,眉眼带笑,已经猜到了何军要说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敬他,是吗?”李星染笑着问道。
“将军......”
“我也敬他啊,我也没有不敬他啊!”
李星染说道。
“敬是敬,多余的情感就没必要有了......”李星染继续说道:“他是宁州校尉,我是云州校尉,我俩平级,我对他完全用不着由敬生惧!”
“将军如此说,属下便了然了!”何军说道。
“歇息一会儿吧......”
“是......”
随着李星染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小憩。
陈武望着眯着双眼休息的李星染,望着这个面容俊朗的少年将军,陈武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你哪里是因为跟他平级才不惧他啊!”
“你的级别大到根本就不能说啊......”
呵——
陈武心中暗自感慨着,不由得冷笑一声。
另一边,张德全与李星染的这次见面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云州兵下榻聚居的院落,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咱们的将军很厉害啊!”
“是啊......”
“怎么说?”
“看到宁州将军了吗,那可是一个狠人啊!”
“是啊!”
“可他在咱们的将军面前,也不过是拍肩搭背,同来同往......”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的啊!”
“将军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是啊是啊......”
“我这些人,终于还是老了啊......”
“年轻,真好啊!”
沐浴在寒风之中的安显庆感受着暖阳照耀,忽冷忽热的感觉令安显庆有些难受,才下心头却上眉眼的情愫让安显庆的视线朦胧模糊......
恍惚间,安显庆仿佛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尸山血海,铁马冰河的战场,兵士喊杀声,战马嘶鸣声一齐入耳,令安显庆心血激荡不已。
......
另一边,李星染带着云州兵行进在云州街道上,引来路边百姓的窃窃私语。
“当兵的孩子这是又有什么训练了么?”
“看样子应该是的......”
“这些孩子也真是辛苦了!”
“谁说不是呢......”
李星染带着三十余人穿街过巷,却并没有在百姓之中引起太过汹涌的议论。
“将军!”
就在李星染拐过最后一个街角,随后便要直行出城的时候,一个云州衙役迎面快走而来。
“将军,刺史带着云州官吏在城门处等将军。”
“啊?”
李星染微微一怔。
此前幻想过这一幕,可却没想到王吉昌竟然真的会来为自己送行......
“刺史大人等了多久?”李星染开口问道。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兄弟们,听见了吗!”李星染高声说道:“王大人在寒风中等着为我们送行,已经吹了一个时辰的寒风......”
“是......”
李星染身后众人纷纷应和,亦是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不一会儿功夫李星染便来到城门处,早就迫不及待的王吉昌迎上前来。
“将军!”
王吉昌握住了李星染的双手,“将军辛苦!”
“大人......”
望着一脸真情实意的王吉昌,李星染深受感动。
王吉昌望了望李星染身后的队伍,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迸发出一丝昂扬向上的朝气,作为执掌云州多年的老刺史,王吉昌深深知道这种精神风貌是之前所完全没有的。
“大家,辛苦!”
王吉昌说道。
“我们一定拼尽全力,一雪前耻!”李星染高声一喝。
“拼尽全力,一雪前耻!”
“拼尽全力,一雪前耻!”
“拼尽全力,一雪前耻!”
云州兵高声应和着,战意已然激昂荡漾。
“将军慢行......”
“大人放心,我去去就回!”
李星染嘴角上扬着,神情中散发出无穷的自信。
“李兄神威!”
王粲亦是走上前来笑着拱手。
“等我回来!”
李星染笑着拍拍王粲的胳膊。
两方人马在城门处温情了片刻,这令一众粗糙的大兵自感害羞,终于熬到短暂的告别结束,大家簇拥着李星染朝前走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化成一团黑点,点缀在视线所及的雪原之上。
王吉昌一行人站定在城门处久久不肯回身,或者说是王吉昌久久不肯回身。
“京师派来的这个少年将军,英武气派,儒雅随和,两眼如炬,贵不可言啊......”
王吉昌轻声呢喃着。
“父亲......”王粲凑上前来,“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罢王吉昌背手弯腰,朝着城内折返回去。
王粲眺首远望渐渐去远的李星染一众,又回头望望王吉昌一行。
“李兄,加油啊!”
王粲暗自想道。
......
从云州城出发一路向南,气候便开始微微温润可人,寒凉亦是细微减弱......
可这微小的变化虽然聊胜于无,但也确实是难以令人察觉。
从云州往南约莫三十里处,有一处百姓聚居起来的小镇,名曰云山镇,镇子北边有一条此时已被冰封的河流,名曰云川河。
在云山镇中向西边眺望,视野尽头有一座高大雄伟,似乎连天都要顶穿了的雪山,其上积雪终年不化,远而望之,犹如天界仙境一般,故得名为天山。
而在镇子里向东边眺望,近处也有一座山脉,虽然规模比不上西边的天山,可却也是苍苍茫茫,积雪皑皑,于是便被人们称为云山。
在西边天山与东边云山之间这一片狭长的平原地带,沿着从天山之上流淌而来的云川河,百姓们在这里聚集生活,营建房舍,终于形成了这个规模不小的镇子——云山镇。
作为冰雪世界中的一部,云山镇的样子与云州城中基本相似,只是没有城墙以做庇佑。
炊烟袅袅,云山镇颇有人间气息。
时间来到下午时分,此时的太阳已经垂到了天山一侧,散发了一整天光和热的太阳啊,此时像一个垂垂老者,扒拉着雄伟的天山一角,这才勉强站住阵脚,但很显然,随着日头衰微,寒冷的长夜即将到来。
而在太阳将落未落的此时,云山镇的北边,李星染一行人终于出现。
呼哧呼哧——
一路南下,艰难跋涉在厚厚的积雪之中,这让李星染一行人不由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到了此时,望着出现在视线之中的云山镇,众人的心情不由得重新激荡起来。
李星染眯着眼睛远望小镇,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陈武......”李星染沉吟着开口。
“公子。”
“还记得这小镇吗?”
“当然记得!”陈武说道:“两年前我与公子便留宿过这里......”
哈哈哈——
李星染笑着说道:“记性不错!”
但紧接着李星染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
李星染突然想起两年前自己奉令北上云州的时候,这云山镇便是必经之路,当时自己还在云山镇驿站之中借宿一晚。
可第二次来到这小镇竟然便是两年之后的今日,不过区区三十里路,竟然阻隔了一个年盛力强的少年人长达两年之久。
虽然云州城中一切保障也算是应有尽有,李星染并没有来这云山镇的必要,可短短三十里路耽搁两年之久也确实令人唏嘘感慨。
若是身处李星染从小长成的京畿地带,骑着骏马疾驰在官道上,三十里路不过是咫尺之遥......
且先不说李星染愿不愿意南下的主观因素,也不讲李星染身处云州大营每日烦杂的事务,单单就是这积冰卧雪的短短三十里路,走起来可比南边官道三百里路都要困难!
天高路远,气候险恶,这确实是摆在北境三州面前的大问题!
“走吧,众位!”李星染摆摆手,“就差最后一点儿路了!”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随着阵阵杂乱的踩雪声再一次响起,李星染带着众人朝着云山镇而去。
......
又半个时辰之后,日头已经完全落下,深蓝色的夜幕笼罩下来,就连白雪的痕迹也暗沉沉一片。
李星染一行人这时候才刚刚踏过结冰的河面,来到了云山镇的最北边。
早在李星染一行人朝着镇子走来的时候,镇子里的驿卒便注意到他们,此时已经等候在镇子北边。
“将军可是来自云州?”
望着李星染他们渡河而来,驿卒迎上前去。
“正是!”何军上前说道:“这是我们云州校尉,李将军!”
“将军!”
驿卒赶忙拱手。
“不必多礼了,大家走了一天了,带我们去住处吧......”李星染轻轻摆手。
“是!”
“将军请随我来!”
三名驿卒走在前面,两人举火,一人带着李星染一行人朝着镇子深处走去。
“宁州与锦州来人了吗?”
“还没有,听说他们明日到。”
“噢......”
李星染沉吟着说道:“你们辛苦了!”
“将军过奖,请!”
驿卒带着李星染与云州兵深入小镇,兜兜绕绕,终于在一处大院前停下脚步。
“将军,这便是云州将士下榻的地方了......”驿卒说道。
“嗯。”李星染点头。
何军大步上前,推开院门。
吱呀——
陈武推开院门,带着几个云州兵走了进去。
“接到将军要来的消息,我们已经提前将院落打扫一番,升起火盆,一应饭食都已准备妥当......”驿卒拱手说道。
“好!”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
“大家进去先歇息吧!”
李星染大手一挥。
“是......”
一应云州兵鱼跃进了院子。
李星染抬眼四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盈盈的望着周遭一切。
“将军,住处可还满意?”
驿卒满脸堆笑着靠上前来。
“满意,满意......”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出声。
兴奋的李星染准备动身朝着院中走去。
“将军......”
眼看着李星染脚步轻动,驿卒心中一时着急。
“嗯?”
李星染回身,望着笑眯眯的驿卒神情不解。
“将军,小心脚下台阶!”
望着李星染疑惑的眼神,驿卒只能开口说道。
哈哈——
李星染笑着摆摆手,随后转身便要再一次走进院落。
“哎,将军!”
就在此时,驿卒再次开口。
“怎么了?”李星染被叫的心中烦躁,“吞吐呕吐的,有话便讲!”
李星染轻声咆哮让驿卒微微打了个寒颤,“没,没什么,将军慢行......”
“哼!”
李星染冷哼一声,拂袍大踏步走进院子。
噔噔噔——
陈武跟上。
吱呀——
进了院子的陈武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番驿卒,随后关上了木门。
嘶——
陈武冒着寒气的双眼比这凛冽的鬼天气还令人心中发凉,三名驿卒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
“是啊!”陈武感慨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年便就这样过去了。”
呼——
“两年时间,咱俩都成长了不少吧!”李星染自问自答着,“啊?陈武!”
哈哈哈——
陈武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什么时候得找机会回去看看了......”
李星染话音一转,轻声呢喃着。
“公子想家了?”
“有点......”李星染说道:“这个云州校尉啊,嗨!”
说着说着李星染摆摆手,苦涩的神情一闪而过。
......
李星染与陈武一路感慨着漫无目的的瞎逛,突然,两人在一处大院子外面停下脚步。
“嚯!”
陈武不由得发出感慨。
只见这院子门楣高大,墙深房多,更加令人震惊的是院子里竟然竖起一杆旗帜......
不难辨认,旗帜上便是“锦”字。
“真气派啊!”
陈武不由自主的发出声响。
“跟这锦州兵的院子比起来,我们那地方简直就是垃圾堆......”陈武嘟囔着,情绪不满。
李星染望着微风中左右摇摆,飘摇零落的“锦”字旗,李星染并没有感到愤怒。
突然,李星染想到了林默,想到了那个形容精干的中年人。
“哼!”
陈武还有点愤愤不平。
李星染抬手按住了陈武的手背,“别太抱怨了,锦州大城,繁华富庶,肯定不是我们云州所能比拟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我们到了这云山镇中,而且是以参加寒冬试炼的名义......”陈武依旧愤愤不平,“哪有左右区分如此明显的道理......这云山镇的驿卒做事也太过分了!”
“行了行了!”李星染却是不住摆手,想要平息陈武的怒火,“我们又不是禁军,作为边城戍兵,分别由各城提供军资供应,这也合乎礼制。”
“都是一州校尉领着几十人马......我就是不服!”陈武依旧咬牙切齿着。
呵呵——
李星染浅笑着,“没事没事,不服就不服吧......”
“走吧。”
啪啪——
李星染轻轻拍拍陈武的胳膊。
噔噔噔——
一个形容修长的身影率先远走。
哼——
一声冷哼响起在原地,随后这身影便快速朝着李星染消失的方向迈进。
......
噔噔噔——
李星染与陈武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咦?”
突然,李星染停下脚步。
嘶溜——
李星染奋力一嗅,“好香啊,陈武你有没有闻到?”
“嗯......”
陈武亦是一脸惊喜。
两人循着香味找去,只见一家店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说是店铺,不过也是一户大一点的房舍。
只见这房舍横来纵往,规模很大,一扇两人宽的房门此时半开一扇,从房门两边分开着镶嵌在墙壁上的是几扇窗户,此时也尽皆打开,房梁左右挂起两个木牌,上面写着大大的“肉汤”二字......
随着此时温润的冬日之阳无尽洒下,这店铺似乎也在极尽所能的感受美妙。
“看起来不错啊,陈武!”李星染感叹一声。
“我去问问......”
陈武说着便走山前去。
“店家,待客吗?”
“待,当然待!”
“客官里面请......”
“公子......”
陈武回身一笑,皓齿轻启。
“好!”
李星染答应着走上前去。
随着李星染与陈武二人走进这店铺,才发现自己刚才在外面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店铺里面比外面看上去更大。
“嚯!”
李星染不由得感慨一声。
李星染顾盼环绕,游走轻动,仔细探看着这店铺中的一切。
“云山镇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李星染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入目所见,店铺之中竟然陈列着十几张桌子,火盆亦是密密麻麻摆在各个桌子之间......若非此时客人尚少,这里一定是人声鼎沸。
不怪李星染激动,哪怕放在北境三州之中,这样规模的店家都是极其少见的,云州城中更是连一家也找不出来。
嘿嘿——
迎上来的店小二望见李星染与陈武二人眼中的震惊与赞叹,一时不由得傻笑两声。
“二位客官,请随便坐!”
“好,好!”
李星染与陈武找了处地方一屁股坐定。
“生意好吗?”
李星染突然问道。
“呦!”店小二说道:“客官您是明眼人!实话告诉您吧,最近赶上淡季,天气凉了,生意渐渐冷淡下来......”
“那什么时候是旺季?”
“嗯......大约是在四五六月份......”店小二说道。
“哦......”李星染点头,“也就是说天气温暖的时候?”
“客官明白人!”
哈哈哈——
“不过最近不是正赶上寒冬试炼吗,这可是北境之中的大事情!”店小二话音一转。
“哦?”
李星染一脸惊讶,表现出极其好奇的模样。
“客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店小二亦是一脸震惊。
“我当然听说过!”李星染说道:“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说它是一个大事情......”
“我就说嘛,这样的事情北境中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店小二沉吟着,“嗨,这不是三年一度的寒冬试炼又要开始了吗,这首先呢,我们这店铺的生意肯定能回转一波,其次呢,大家可都拭目以待着好好看看今年的最终赢家究竟是锦州城还是宁洲城......”
听着店小二娓娓道来,李星染缓缓点头,“可是北境之中不止有锦州和宁州啊?”
“你的意思是......”
“北境三州啊......”
“哦!”店小二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是说云州?”
“没错!”
眼见店小二在自己的提点之下终于回想起来,李星染不自觉的撅了撅自己的嘴。
“云州也能拿上来一起说嘛!”
店小二一脸不屑。
“什么!”
陈武又是大怒。
李星染瞪了陈武一眼,示意陈武收敛脾气,乖乖坐定。
望见李星染的眼神示意,气冲冲的陈武望向一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星染依旧是笑眯眯着询问着。
“嗨!”店小二却是摆摆手,“云州兵那些废物,都是饭桶中的饭桶,又何必多说......”
哈哈哈——
李星染闻言不怒反喜,大笑不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嗨!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寒冬试炼举办了这么多次,云州兵一次胜利都没有,都是锦州与宁州在相争不二......”店小二摆摆手,“云州兵,没什么好说的!”
“原来如此......”
李星染沉吟着说道:“这我还不知......”
“客官一看就是年龄小,再长些日子一切便都明了了!”店小二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寒冬试炼其实不过是锦州城与宁州城在一起争一个高低罢了......”
哈哈哈——
李星染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后天试炼就要开始了!”店小二继续说道:“客官如何不是很着急,可以留下来看看,亲眼见证一次宁锦二城夺冠时的风采,也好好看看云州究竟是如何的废物......”
哈哈——
李星染大笑着摆手,“我一定!”
嘿嘿——
店小二傻笑着。
“对了,你家店有什么特色美食?”李星染突然话音一转。
“那客官您可是来对了!”店小二说道:“我给您首推我家自创的米氏肉羹......”
“米氏......”李星染沉吟着,“来两份!”
“是!”
“客官您稍后,米氏肉羹两份这就来!”
噔噔噔——
随着店小二一阵小跑着离开,李星染这才渐渐松下来微微上扬着的嘴角。
突然,李星染回神望见了自己身边神情阴暗,眼神狠辣的陈武......
“陈武!”
李星染一声轻喝。
“公子......”
陈武咬牙切齿。
“你这是干什么?”
“公子,我愤恨这个小人竟然敢这样说......”
“怎么了?”
“现如今公子是云州校尉,可一个小小庶民竟然敢如此不遗余力的中伤云州与云州兵!”陈武恶狠狠的说道。
“嗨!”李星染却是摆摆手,不以为然,“我以为是什么呢!”
“公子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小人竟然敢中伤......”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我......”
“既然人家说得对,合情合理,那我为什么要生别人的气!”李星染说道:“陈武啊陈武,你这个气生的,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陈武一阵凝噎,“我就是愤恨,谁都不能这样说公子......”
“他也没有说我啊......”
“说云州就是在说公子!”
“我......”
李星染竟然一时愣住,望着一根筋的陈武红着自己的双眼,李星染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好啦好啦!”
李星染拍拍陈武的肩膀。
啪啪啪——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星染说道:“最重要是我们一定要赢下着寒冬试炼,到时候这些中伤之语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可是......”陈武支支吾吾着还想说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可是!”李星染大手一挥,“寒冬试炼一定要拿下!”
“我不是说这个......”
“我知道你不是说这个!”
“额......”
陈武一时愣住,红着眼睛一脸疑惑的陈武看上去有些可爱。